第四十九章 遗憾

世上没有比她还善良的人了，莫里斯心里很难受。　　“嘿呀！想开点，这就是你的职责不是嘛，就算你不出手，厄逻也会出手的嘛，想开点，尝尝我新种的果子吧！”格鲁伸手顶了一下莫里斯的胳膊。　　莫里斯点点头，把果子塞进嘴里，顿时呛住，“咳咳！你就不会种点好吃的果子吗？”　　“莫里斯，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就拿果子来说，不管它酸还是甜，它都是树上结的果子，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无论它好不好吃，只要把果核埋进土里，它都能萌发新芽长出新的果树，能量是循环的，生灵是平等的，万物都会在秩序中轮回，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就连秩序之源也会在秩序中循环，生命有诞生也有湮灭，何必自寻烦恼？就拿洛卡的事情来说，其实你就算不出手，洛卡也会湮灭，古拜占迟早会想明白这个道理。你有湮灭生命的责任，你也有维护秩序平衡的义务，在这方面你没得选，何必自责。”　　莫里斯的难受格鲁看在眼里，他不想安慰莫里斯，格鲁明白自己的职责，他只要种出果实，把果核丢进树洞里，万物生灵自有生存的法则，他不能干预太多。　　莫里斯沉默不语，他清楚自己的职责，当初就是因为古拜占一意孤行才导致秩序之源面临坍缩，为了维护秩序的平衡，他不得不出手。　　“哎，我没事，只是心里难受。”莫里斯看了一眼手里的半个果子，放进嘴里继续吃，无论这个果子是甜是苦，世间万物都和我们一样，都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罢了，哪有什么好坏对错呢？　　这是莱雅说过的话，无论我们如何选择都会有代价，如论我们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秩序的束缚，我们生于秩序之中，湮灭于秩序之中，从未超脱，也无法超脱。　　神器在引导阿提亚诺创造对立者，它用莱雅的血肉凝聚了一个新的生命，但是这个生命没有心跳，也没有灵魂，阿提亚诺不愿意湮灭生命，不愿意履行自己的职责，所以，莱雅能不能重生还是个未知数。　　阿提亚诺被传送到一处无人的星球，他坐在悬崖上发呆。　　莱雅没有了，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莱雅一直在神殿里等他，到死都没有等到他回来，这是阿提亚诺此生最大的遗憾，他以为找到了蓝色的矿石，补上缺失的壁画，莱雅会幸福，他也会永远和莱雅在一起幸福地生活。　　这个遗憾太大了，抱憾终生。　　“其实你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从你帮我创造蔚蓝国度开始你就知道我会走一条怎样的道路，对吗？你知道莱雅就快饿死，也不让我回去见她一面，因为我的选择……你想让我明白自己的职责，对吗？一切都是注定的对吗？”阿提亚诺问剑鞘。　　许久，剑鞘都没有回应。　　阿提亚诺深吸一口气。　　“我不怪你，蔚蓝国度的事情他们并没有插手，莱雅也是应该进入湮灭的，但是我不服，我不相信我做不到！你说吧，除了湮灭生命，还有什么办法让莱雅重生！你说！只要你敢说我就敢做！”阿提亚诺意志坚定。　　沉默了一会儿，剑鞘终于开口了。“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阿提亚诺紧张了一下，剑鞘终于开口，真不容易啊。　　“你要做，我也不拦着你，湮灭生命是收集生灵最快的方法，你不愿意做我也不强迫你，这个世上的一切都有生灵，花草树木山川河流都有生灵，收集这些生灵也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　　“汇聚万物生灵也许需要很久。”　　神器给出了另一个方案，阿提亚诺接受。　　“莱雅……等我……我一定要让你重生，等我。”　　莱雅真的能重生吗？阿提亚诺也不知道，但是他愿意穷尽一生做这件事，哪怕要很久很久，他也愿意，因为他爱莱雅。　　莫里斯想明白了，他皱着眉头啃完了格鲁给他的果子，然后把果核投进树洞里，他明白作为湮灭秩序的神明应该做什么，他认同格鲁说的话。　　厄逻醒了，为了观察秩序的进程他睡了很久，醒来之后他轻轻叹气，阿提亚诺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莱雅曾经对剑鞘许愿，为了能守护依西塔亚斯，她请剑鞘将她重生，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灵魂会进入湮灭，所以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继续守护神殿，不过剑鞘答应她了，剑鞘也在赌，赌阿提亚诺会不会答应重生莱雅，只不过阿提亚诺不知道，他怀里那个白色的蛋是秩序的对立者，这个生命的一切都来自于这个世界，但是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厄逻在梦中看到了未来，他看到了秩序的对立者，就在阿提亚诺的怀里，阿提亚诺也一定会想办法赋予对立者真正的生命，对天神来说，对立者重启秩序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哥！你醒啦！”莫里斯回到厄逻家里，看到厄逻坐在床上发呆。　　“嗯……”　　莫里斯刚才吃了格鲁给他的果子，现在嘴里发苦，他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你怎么了？”厄逻问莫里斯。　　莫里斯喝完一杯水，终于舒坦了。　　“刚才吃了格鲁的果子，太难吃了！”　　“你怎么也不长记性！他是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厄逻说得很大声，格鲁是个什么脾气他最清楚。　　格鲁是传承秩序的神明，他不喜欢古拜占，也不喜欢厄逻和莫里斯，格鲁觉得他们很折腾，反反复复就折腾这么几件事，很没劲。　　“没事没事，偶尔吃一个罢了，哥，那六个我已经处理完了。”　　厄逻听了莫里斯的话，又叹一口气。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