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从单丘回来已经一个星期了，高慕昀每天照常上班下班，回家上网，喝酒，睡觉。　　梁锐一个人忙的不亦乐乎。他忙着看房子，看车。他每次叫高慕昀同他一起去，她总是说，“你决定就好。”一切都使她感到烦躁，房子，车子，彩礼，婚礼，孩子，她连想都不敢想。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督导孙姐打来了电话。她二话不说直接问高慕昀要身份证号，她说你先告我身份证号，完了再给你解释。高慕昀也没多问，把自己身份证号码告诉了孙姐，之后就挂了电话。　　过了片刻，孙姐又打来电话，她说，“你准备一下，明天去工厂学习，为期一周。我派人过去顶你岗。明天上午九点在机场集合，我带队，你带好身份证。”　　QM工厂在HZ市，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听前辈们说过，去工厂学习，一天就学几个小时，其余时间都是自由活动。而且是坐飞机，高慕昀还没有坐过飞机。下班后，她先去银行自动取款机取了三百块钱，她觉得公司包吃包住，三百块钱富富有余。然后又电话告知梁锐。她想在去杭州前把他妈包的那个红包还给她，这钱放哪里都不合适，她觉得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还给梁锐。　　不多久，梁锐就匆匆赶来了。他进门就说，“正好，你去了可以好好玩几天，杭州可是个好地方，我告诉你，我大学时去过两次，现在天气正好，不冷不热……”　　他说，“大公司出手就是大方，员工回工厂学习都是飞机……”　　他一个人说个不停，“奥，对了，大姐，你都准备好了吗？你千万别告我你准备穿GM工服去，哈哈，你代表的可是咱华北地区的形象。我看看你带衣服了吗？”　　高慕昀从一个黑色的大挎包里拿出一件针织开衫，一件短袖T恤，还有一条牛仔裤，说，“带了。”　　梁锐一脸惊诧说，“就带这两件？”　　“我身上还穿一身了啊！备一套换洗的就行了。”她又翻出一个小塑料袋子说，“内裤，袜子不用给你看了吧。”　　“你就打算背个这包去吗？”梁锐用两个手指头捏起黑色的包，露出夸张的表情说，“你是来搞笑的吗？”　　“这有什么令你可笑的，这个包挺好，都装得下。”　　梁锐在里面翻找起来，里面还有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有一瓶洗面奶，一瓶乳液，还有一条毛巾。除此之外，还有一卷卫生纸。他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声。　　高慕昀收起包，放到旁边。然后拿出那个红包说，“这个我拿着不安全，还是你拿着吧。”　　梁锐说，“我拿着干什么，这不是正好吗，你去杭州正好花。”　　“哪能花得了这么多啊！公司包吃包住还包路费，没有用钱的地方。还是你拿着，放在这房子里，也不安全。”　　“放着干什么，你去了逛逛银泰，给你买几件衣服。再去西湖玩玩。工厂的饭有啥吃的，去吃当地的美食去。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对了，出去就打车，不然人生地不熟的，别丢了。”　　高慕昀说，“我身上正好还有点钱，够了，这个还是你替我保管着吧。”　　梁锐拆了红包，从里面抽出一沓子数了三千块钱说，“那你拿上三千，剩下的两千我先替你拿着。”　　高慕昀想了想说，“那我拿两千吧，三千你拿着。”　　第二天一早，高慕昀就出发了。来到机场才知道，这次回工厂学习一共就三个导购。另外那两个导购一人拉个拉杆箱，身上还斜挎个包。看到她，两个人的脸上写了同样的问号。还是孙姐说，“你这也太简单了吧！”　　她说，“这个包大，能装着呢！”　　从古城到杭州两个半小时，她睡了两个小时。　　出了萧山机场，就有QM工厂的专车来接她们，直接送到宾馆。　　同行的另外两个导购住一个房间，她自然和孙姐一个房间。原来，这次回工厂学习的导购全国各地都有，孙姐放下行李就去找熟人了。时间才是中午一点，今天自由活动，明天开始，工厂每天专车接送她们去工厂，饭也在工厂吃。　　她并不觉得饿，一个人出了酒店。这地方一看就是远离市区，但是，交通倒是便利，公交车很多，她找了一个便利店，买了两瓶水，跟老板换了二十个钢镚子，又向老板打听了去西湖坐什么车，老板说这里其实属于绍兴和杭州中间，离西湖挺远的。去西湖除了每天早上有一趟直达的班车外，再没有直达的车了，要么打车，要么坐公交倒车。她又问那去鲁迅故居怎么走，老板说，去鲁迅故居也不近。她又仔细询问了分别都需要坐几路车，然后一个人坐公交车去了西湖。　　一路上换了三辆公交车，最后一辆公交车出了城市驶进了一条树荫遮蔽的路。正好是下午三点，这里的树和古城的完全不同，古城的行道树都是杨树。可是这些树她不认识，它们一颗颗长得高大粗壮，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下来，洒在地面上，斑斑点点的亮光，使人心情舒畅。公交车越过时，不时和树枝发生碰撞，她伸手就可以够到那些枝叶，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　　显然这里还不到西湖景区。　　晚上十一点，她才回到宾馆。孙姐问她觉得西湖怎么样，她说就那样吧，她说去西湖的路上有一段路，她不知道那地方是哪里。也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只是有一些很特别的树，她感觉很美。　　孙姐说，“我看你就很特别，谁不知道杭州最美是西湖，你却说就那样吧，反而觉得一段都叫不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