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叶安安和叶老汉听到声音，转头看向院门口，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冀的目光。　　叶老汉站起来，把人高马大的儿子稳稳当当的扶了起来。叶向前此刻虽然还是有些抽搐，但在叶老汉的搀扶下，还是能勉勉强强站起来。　　叶安安本来就是站着的，现在只是扶着赵二丫的肩膀示意她站起来。　　然后带着两人出了门，赵老憨刚好到门口，然后把叶向前背了起来，快步走去，叶老汉也扶着儿子的背，快步跟上。　　叶老太连忙跑到儿媳妇旁边和小孙女一起扶着。　　……　　救护车的鸣笛声急促响亮，响彻了山谷，回声一遍又一遍……　　太阳渐渐升起，雾气渐渐消散，小山村渐渐显现了它原本的样子。　　“大叔，大婶儿，你们好，初步诊断，您儿子得的是癫痫，要想确认的话，需要一些仪器进一步检查，这个我们医院是做不了的，而且如果确诊了，后续的治疗我们医院也是无能为力的，目前我们只能先开一些药物暂时控制，建议转院到大城市的医院看一下。希望你们考虑一下。”　　叶老汉夫妇顿时仿佛天塌了，一下子腿软竟是要坐了下去。　　叶安安听了也是一愣，医生的意思是爸爸病得很严重，必须去大城市才能治好。可是……　　诺大的医院，人来人往，而叶老汉夫妇却觉得浑身冰冷，叶安安觉得有一朵乌云罩着自己，乌云外是彩虹，却不属于自己。　　……　　“医生，我儿媳妇怎么样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病人受到了惊吓，而且因为她从小的原因，这种惊吓对她会影响非常大，以后家属要特别注意，一定不能在受到此类惊吓了，要保持身心愉悦。”　　“谢谢医生，麻烦您了。”三人听完舒了一口气。但一想到儿子（爸爸）的状况，三人又垂头丧气起来。　　“医生，去，我们去县城里面检查。麻烦您了医生。”　　“没事，那你们准备一下，我们派救护车送你们去，我们会打电话向那边说明情况的，你们直接坐着救护车去就行了，但是钱一定要准备好，毕竟是县城，花费肯定要高一些。”　　“诶诶，好，谢谢医生了。您慢走，我们这就去准备了。”　　“老伴儿，你带着儿媳妇和安安回家，照顾好她们，我带着儿子去县城里面看一下。这几天你就呆在家里，别担心，我们很快就回来了。”叶老汉满脸愁容的对着叶老太道。　　“安安，你乖乖在家陪奶奶和妈妈，爷爷带爸爸去看病，你好好学习，听话啊~”　　“爷爷，安安知道了，爷爷去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平平安安的回来。我们在家等你和爸爸。”　　中午，叶老太三人坐在拖拉机上。　　明明太阳火辣辣的晒着，叶老太却觉得寒风刺骨，动一下骨头都要碎了的感觉，原本苍老的面容更显老态。　　叶安安沉默的盯着前方的路，她不敢往回看，感觉身后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就会失足掉进去。　　赵二丫感觉到周遭的气氛不太对劲，也不太敢说话，只自顾自的玩着手指头。　　……　　秀山县中心医院　　“老人家，请先去挂号处挂号缴费。就是在对面那栋楼一楼挂号收费处。”　　“好好，谢谢医生。”叶老汉小心翼翼的朝对面楼走去，这里到处都是白瓷砖，白瓷粉，感觉多待一会就能把人家的地弄脏。　　挂号收费处，挂号收费处，叶老汉边快步走边碎碎念。　　号，号，这是“号”字，收，收，这是“收”字，这个收字就在号字的后面，那应该就是挂号收费处了吧，问一下排队这个年轻人。　　叶老汉想用手拍拍前面的年轻人，但看到年轻人身上的白衣服，看了一下自己黢黑的手，然后用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摩擦，也没有干净多少。　　于是他稍微加大了一点音量道：“小伙子，大爷想问你一点事。”　　钟楠听到声音，转过头问：“大爷，您是想问我问题吗？”　　“对，对，小伙子，我想问一下，这里是不是挂号收费处的窗口啊，我只认识那个号和收这两个字，不太确实。想问一下你。”　　钟楠很震惊，不是震惊老人只认识几个人，而是震惊这个老人怎么自己来看病，他的家人呢？他平生最痛恨不孝的儿女了。　　“大爷，对，这里就是挂号收费处，要先在这里排队挂号。”钟楠压下心底的疑惑回答道。　　“奥奥，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担心会找错地方，这县城的医院也太大了，和我们哪儿一个村子差不多大了。”　　“大爷，你是一个人来看病吗？您的家人呢？”钟楠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叶老汉听到这话，有些沉默，张了张嘴，竟是有些发不出声音来。　　钟楠看出大爷的沉默与悲伤，以为是大爷的儿女不孝顺，惹出了老人的伤心事，心下更是对老人的儿女不满。正想说些什么时，老人开口了，不过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内心一颤。　　“今天不是我来看病，是我带我儿子来看病，我小儿子十多年前从山上摔下去，摔坏了脑子，昨天早上全身抽搐，镇上的医生说可能是癫痫，让我们转院来看看。我老伴儿带着我小孙女和儿媳妇在家。不放心一起跟来，就我一个人来了。”　　钟楠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才道：“对不起，大爷，您放宽心，您儿子肯定会好的，他吉人自有天相，大爷，您别难过。”　　“没事儿，小伙子，我不会倒下的，我还有个小孙女呢，就算是为了我小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