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要在天上指引我啊

豪车停在大楼门口，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车里走出来，嘴里骂骂咧咧：“叫你们别用年纪大的人你们还用上了老女人，明天都别来了，我请小伙子来。”围着的员工慢慢散开来。　　李红梅猛地站起来：“现在政策六十五岁退休，我老吗？我们来比比，你跑得比我快？还是比我扛的重？你请得来小伙子吗？”　　老板呆立李红梅面前，还没想出来应答的话。李红梅又叫嚷着：“我上架做工时，你还在穿开裆裤。”员工们都笑起来。　　老板突然晃过神来，手一挥，叫嚷着：“你去找不嫌你老的单位，我买不起你的老资格。”说完从包里搜出一万元钱塞到李红梅怀里：“工资和损伤费够了吗？”说完又从包里抽出一捆钱。　　李红梅从手中一万元里抽出二千元，叫嚷着：“朵云，找他四十元。”说完把剩下的塞进老板包里，朵云从她包里抽出四张十元的，也塞进老板包里，牵着李红梅跑远了。　　两人牵手跑一段后，李红梅气喘着说：“我再去找一星期的活干，在网上应聘，名叫星期工。要是一星期就摔死了，那我命里注定摔死建筑架上，我不想去餐厅打工了。”　　朵云说：“我同学第一天进煤矿，就炸死了。”　　李红梅笑说：“他是为下辈子报好了名，下辈子肯定是个煤矿工人。”　　朵云拉着她边走边笑说：“我要到中央戏剧学院门口跳胎，争取下辈子做个戏剧学院的学生，要不，下辈子做个戏剧学院的保安也好，我最喜欢看着那些穿着戏服出来的学生。”　　李红梅扯着她跑起来：“我现在送你去跳胎，你先从广州戏剧学院入门。”　　两人手牵手跑进出租屋，李红梅把手里的钱摔到床上，然后双手捧着朵云的脸笑说：“你这脸，一天能换来这么多钱吗？”　　朵云扒开她双手，拍着她的屁股，笑说：“你脱下裤子，让人看看，也许不止这么多的。”　　李红梅把朵云扔到床上：“你能给我看吗？我把这些钱都给你。”说完抓起床上的钱往朵云怀里塞，转身走出房门，走进厨房。　　朵云把钱放在床上，爬起来走到厨房里，站到李红梅身旁，柔声地问：“饿了吧？你去歇歇，我做给你吃。”说完拿起电压力锅内胆去勺米。　　李红梅从方便袋里拿出青菜放进盆里，拧开水龙头笑说：“我还没老到这种地步，八个小时的工作累不了我的，你多舀一勺米就可以了。”两人在厨房里忙碌着做午饭。　　傍晚，李闯陪着李良华，从他门前的荒田走到县道上，散步到国道上，再散步到园区边沿时。李良华忙拉走李闯，怕他看到李年华公司封了，会引起他伤心。　　李闯不听李良华的，独自走在前面，一直走到他家公司门前，脸朝着走来的李良华，背贴着他公司门上的封条，一副平静的表情。李良华加快脚步，走到李闯面前，拉起他的手说：“闯儿，我们回家吧！”　　李闯平静地说：“大伯，你先回家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这里留了我太多回忆，我还要重新梳理一下，我爸生前，总想跟他作对，直到他死后才读懂他，才理解到父爱的厚重。”　　李良华拍拍他的肩头，慢悠悠地转身走到远处，站在另一家公司屋侧角抽闷烟，他在哪里等着李闯。　　李闯反转身，用手轻抚着封条，嘴里轻轻念着：“你像阎王手里的花名册，名字黏上了你，那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你不但封住了别人的嘴，你还封死别人的家门。”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叨完倚门坐下，从袋里搜出手机，在手机里翻看着李年华的照片，哭说着：“爸，你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你怎么笑得出来？爸，你的心真大。爸，儿子今后的路怎么走，你要在天上指引我啊！如果我有危难，我会抬头望向天，寻找你的笑容，希望你灿烂的笑容，能照亮我的夜空。”说完呜呜地哭起来。　　李良华早就来到他身旁，默默坐下，陪着他落泪，瞧看李闯手机中的照片，也不去打断李闯的回想。　　李年华爽朗的笑声突然在李闯耳边响起：“闯儿，你怎么又哭起来了？”　　李闯突然眼睛一亮，好像他爸就站在他面前，笑他喜欢哭。　　李良华抱住他：“你爸就在我们身旁，笑我们傻，笑我们懦弱。他说过，强者眼里很明亮的，不会被泪水模糊视线。我们要踏着他坚定的步伐，迎着他的笑容，走完他没走完的路程。”说完松开李闯，起身拉起李闯说：“笑笑，让你爸爸看到你的笑容，让他在棺材里笑醒。”　　李闯突然挤出一丝久违的笑容，融入银色的月光中，叔侄俩并排走回家，谁也没说一句话。　　吃过晚饭的李宁，来到雷诺家，雷诺带着李宁，走访了他爸生前向私人借钱的客户。他太天真了，袋里只兜二万元，抵得了几家债，他一家家去写借条。　　有个大爷说：“孩子，我们虽然是养老钱，但你爸也没亏待我们，有好多债主的本钱，差不多利息顶上了，你爸的利息高，人也可靠，太多数人愿意借钱给他。你别管，让法院来管，你也管不起。”这暖心的话让李宁感到了还有温暖。　　李宁“咚”的跪在老人面前哽咽着：“洪福爷爷，谢谢您的理解，如果法院不还，我用一辈子来还。”但他强忍住泪水，反倒老人和雷诺还泪水滚滚而落。　　老人牵起李宁：“孩子，别的事你不要操心，法院会处理好，你别累垮了身体，你爸不欠我们的，我们上午也召开了会议。村上大部分债主都赞同，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