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彬文学校
初三升学时间段,爸爸妈妈开始为我着急,想要我考一个好一点的高中,在环境的熏陶下,养成良好的习惯,再在班里结交合适的人,以后身边朋友的层次就会不一样。 于是他们想得和大多数家长一样,给我报了一个冲刺辅导班,全方位帮我补习,还邀请一个叫高瑞山同班的同学到我家里来一起写作业,我们两个互相监督,一同进步。 我和性格开朗,女生缘很好的高瑞山很快打成一片,从诸子百家聊到诗词歌赋,从历史人文聊到物理生化,从几何代数聊到单词语法,学习上互相攀比,应对紧张的中考。 我初中英语学得很好,每次都先做英语作业。正好英语是高瑞山的短板,看着比我进度慢很多的高瑞山,我非常骄傲自满地自我夸耀着,觉得自己很厉害。 高瑞山是高香君的老乡,他们彼此也比较熟悉,我十四岁生日时,就邀请了高香君、高瑞山、阮云庭、孙素雅一起来我家做客。 那时候爸爸在外面赚了一些外快,我们家庭生活过得比较滋润,生活水平比当时的同学要好,爸爸妈妈之间的矛盾因为我生病的原因也少了些,再加上那一段时间似乎能力觉醒了一般,学习上也不需要太费力,因此那是我最开心最自在的时光。 几个同学都带了礼物过来,我们隆重而有仪式感地吃了一个生日蛋糕,在一起讨论着漫画和学习,相谈甚欢。 中考倒计时没有几天,爸爸、妈妈、我和高瑞山在长江大桥下飞奔宣泄心中的压力,同时定好了一个目标,一定要考到理想的“彬文高中”好好学习,以后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 那时候我的理想很远大,我想成为一个著名的天文学家,探索宇宙的奥秘,尽管那时候我连射电望远镜都不知道是什么,对天文空有一腔热血,但是十分执拗。 高瑞山的理想比我实际很多,他只想把中考的分数提上来,上一个好高中,走一步,算一步,未来的事,以后再决定。 我在书本上摘抄了很多名言警句,以此勉励自己,我的字写得“龙飞凤舞”,十分潦草难看,不过,和高瑞山“鸡爪”般的字比起来,还是要工整一些的,因此,那个时间段,我还不为自己的字担忧。 高香君临近中考,也不画画了,开始每天拿着小册子背书,一次学校举行活动,从场馆里回来的路上,学校主任看到拿小册子认真学习的她,还特意问是哪个班的学生这么努力,当着全校同学的面表扬了她刻苦学习的精神。 可能是掌握了那个时间段的复习方法吧,整理错题集、融会贯通、笔记本条理清晰,那时候我在班里稳居第一,还开始在全年级前五十的榜单上出现并且一次模拟考比一次成绩靠前,高香君和孙素雅还以为我每天会磨到很晚才睡,纷纷效仿我学习。 最后一个学期,我基本上每天都去学校,晚上十一点才睡,开始有一些认真的模样。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如愿考上了“彬文高中”,虽说只是考上普通班,但对我来说却是一种莫大的鼓励,和我一同学习的高瑞山却落榜了。 后来,高瑞山家里交了一万多元择校费,我们还是一同升至彬文高中,升入高中时,初中的朋友却又都走散了。 我和高瑞山虽说在同一所学校,可是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也基本上没了交流。 带领我们班级的,是一个长相像森林古猿一般原始的生物老师,我努力想在新的班里表现得好一些,以夺取老师的关注,像爸爸妈妈说的那样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可是军训时,死心眼的我被晒伤了脖子,也没跟同学多搭上几句话,好不容易才交到一个也喜欢苏乾懿的朋友。 她推荐我去苏乾懿后援会学习跳应援舞,小学时有拉丁舞基础的我信心满满地跟随她们一起学习,可是药物和时间原因舞蹈动作我已经忘了大半,动作学习能力也很薄弱,跟她们在一起,像是“邯郸学步”,完全掌握不了动作的精髓,结果被有相同爱好的同学们嫌弃的目光看待,和那个临时朋友的友谊也就此破灭了。 再加上“彬文学校”里有很多高干子弟和富贵人家的孩子,跟他们相比家境一般的我,心态上发生了很多变化。那一段时间学习也很苦,除了作业以外我还培养自己写日记的习惯,心里细碎而杂乱的小九九在那样的基础上更加萌发生长。 为了离学校更近,我还搬离原来的家,在一所医院的边上租了房子,为了二十四小时照顾我,工作忙碌的妈妈把外婆请了过来,离开了所有熟悉的环境和人,我内心中的恐惧开始爆发。 一些最细小的事,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月考在班级排名中往前进了十名,班主任生物老师点评了班里所有人,唯独漏掉了我,我心里开始有些失衡。晚上,一个数学题把我难倒,我就想着干脆不做作业算了,和作业一起玉石俱焚,反正也没有人看到我的努力,就放纵自己吧。 于是我又开始佯装生病,我躲到桌子底下,捂上耳朵,任由混乱的情绪在我大脑里滋生蔓延,死亡和危险的感觉在我心里反复横跳,我想继续吓一下妈妈,在妈妈回家的日子里,就把自己藏起来。 “天哪,露露,你在干什么?”妈妈进来查看我作业情况,结果看到了一个藏在狭小空间躲藏的我,如同我之后实习时看到学生魏文博一样,只不过惊讶和痛苦的程度比我高了很多,毕竟,家长和老师教育孩子的方式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