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荏苒浅行

当我把充电器念叨了三遍，都快念叨成执念了，救护车来了。而我也不知道我先生到底打包了什么，反正看他来回转了好几趟，然后救护车给他打确定电话的时候，他还是紧张的语无伦次，我有种感觉，要进产房生孩子的是他而不是我。　　可能是因为封闭的原因，路上不怎么堵，救护车来的很快，两位医生显然十分熟悉眼前的情景，主动问，“孕妇姓名。”　　“**”　　“孕多少周？”　　“40+2”　　“破水了？”　　“嗯。”　　“去哪个医院？”　　“一妇婴”　　“好了，一名陪护，还有待产包带好，车在楼下，下了电梯，孕妇躺在担架上…”　　“哦，哦，哦。”我先生手忙脚乱的扒拉着行李箱和背包上车，我自己趿拉着鞋子跟着医生慢慢往电梯口走去。　　然后下了电梯其实只有几步路就走到救护车旁边了，但是两个医生坚持让我躺在担架上，我只好照办。第一次在非沙滩，非草地的地方躺平着看天，这个感觉很奇妙。然后我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突然想起，这是我第一次做救护车然后感觉更奇妙了，我还有心情四处参观救护车的内部结构，这里是0.9%生理盐水，那边是什么溶液，这便是氧气袋，这边又是什么，总之，救护车比我想象的要“破”，要简陋，跟医疗剧里面高大上的救护车没法比，又不禁想，不是有好多明星捐赠了不少辆救护车吗？捐赠到哪里去了呢？　　算了，无论捐赠到哪里去都好，反正我也就是这么想一想，只要有捐赠，且被合理利用就好。我突然想起了我后面才上车的先生，我努力歪了一下脑袋，看向他的方向，因为整个救护车几乎全被我和我身下的担架床占满了，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瑟缩在救护车的角落里，他脚边还有一个红色的行李箱和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俨然是他在等救护车的期间收拾的东西，目前看起来，收拾了不少东西。　　我慢慢抓起他一只手，感觉他抖的不行，“放轻松！”　　“紧张啊！”我先生手心在裤子上摩挲了一下，“你不紧张啊？”　　“我还好？我就是有点疼！嗯～”　　医生很适时地往我胳膊上绑了个仪器，“疼的程度怎么样？频率怎么样？”　　“疼痛还能接受，频率大概十分钟一次。”我慢慢松开我先生的手，我觉得以我现在的痛感，再握着他，他估计要紧张地跳起来了。　　我抬头看着什么也没有的车顶，这下没有心情再想那些捐赠的救护车去哪里了，只能努力努力抵制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感。　　为了分散注意力，我又想起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并主动分享给我先生听，也想让他分散一下注意力，“我之前还在想，怎么和你联系上，怎么打120，怎么请社区志愿者帮忙，路上遇上堵车怎么办，结果现在完全没用上，这孩子蛮懂事的，选了个周末早上，大家都在路上也不堵。挺好的！”　　“是的，我不敢想象，我在上班，然后接到你的转接电话说你在去医院的路上，马上要生了，我也不敢想象，自己怎么开车从公司去医院。我有个同事，当是他老婆生了，他就紧张的没办法开车去医院。我都想好过两天带你去医院附近的酒店住着了，没想到这小孩把住酒店的钱省下来了。”说到这个话题，我先生稍微放松了一点点。　　不过说真的，周末早上，七点，路况还蛮好的，平时要开40分钟到一个小时的路程，今天救护车也就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救护车司机熟门熟路的开到了急诊室门口，然后，我就开始了从救护车担架床转到医院转运床，再转到医院急诊室病床的辗转中。我原本以为，后面的流程会像叫救护车以及救护车开道医院这么丝滑呢，谁知道，并不。　　救护车签完单子，收完钱，毫无留恋的走掉了，然后我就躺在急诊室的大厅里没人管我了，好半天有人催着我先生去缴费，然后有人给我绑上胎监带子和仪器。然后有个医生问我有“72小时检测报告吗？”　　“没有。”　　“没有？”　　“嗯？”　　“你老公有报告吗？”　　“没有。”　　“不是，你们怎么想的，马上就要生了，你们不随时做好检查，以备随时进医院？”　　“家属出去做检查，孕妇在这等着做检查。报告要四个小时才能出来昂，你们要是报告没出来就生的话，就只能在我们急诊室生啊，不能进住院部病房的，你们要想好啊！”　　“好的知道了。”　　医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我继续躺在急诊室的大厅里。等了好久，来了个护士，又问了一句“你们没有72小时检测报告是吧？”　　“对！”　　“家属去缴费，然后做报告！”　　我先生放下行李箱，匆忙的缴费，跑出去做报告，然后有个护士拿着棉签要来给我采样，唉，已经顾不上会不会吐了，张嘴，张鼻孔，呕。　　“等着！”　　“好。”我也没办法，医生连让我起来都不让，对于每一个斥责我为什么没做检测的医生护士，我也没力气说啥，原因是个误会，我们当时在医院问的时候，医院说，只认自己医院的报告，不认外面的报告。我们想着提前一天来医院做就好了，现在医院也承认外面的报告，结果现在也没来及来医院做，这又咋解释，反正最终的结果是，我们没做检测，也没有报告，只能躺在大厅床上听医生护士念叨。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在我等报告的四个小时里面，我看急诊室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