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放浪形骸

前面说我在做NT时的检测报告，医生没有给截图小朋友的脸的照片，于是我就将看小朋友脸型的希望寄托于大排畸检查。　　有人说：所有B超检查是最费时间的，因为大人会配合检查，但是小朋友不会！不但不会配合检查，有时候可能会故意捣蛋。我同事说，他老婆每次做B超都是早上就去医院排队了，结果晚上人家都要下班了还没做好，我听的心惊胆战，因为我的NT检查过于顺利，以至于我认为他在危言耸听，直到我需要做大排畸，才知道我自己过于自信了，也过于相信我家崽子了！　　做大排畸，也有叫四维的，惯例，先给你一张单子，告诉你检验的准确率，大概只有60%，你可以自愿选择检查或者不检查。科学技术是有壁垒的，尤其是这种隔着肚皮确认胎儿是否正常的检测。我们可以理解它的准确性不能达到百分之百。但是，在大家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在大家知道有这项检测的情况下，我觉得可能超过99%的孕妈会选择做这个检查，即便它的准确性不是很高。应该是每一个孕妈都想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健全，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全。就像我，在没有做大排畸之前，我天天提心吊胆，担心他有缺陷，虽然，我努力不靠近有二手烟的地方，我尽量不去有辐射的地方，但是还是担心啊！担心的整晚整晚的睡不好，所以，做大排畸的前一晚上，我毫无意外的失眠了。我甚至可以接受他丑一点，但是绝不能接受他不健全。如果胎儿不健全，你就不得不面对要不要留下他的选择，如果选择不留下，他会多伤心，母亲会多伤心，他靠自己努力，拼尽全力获得了第一名，但却因为不健全，不能选择自己继续活下去，健不健全他不能选，能不能留下来他也不能选，而对于母亲而言，两个人共享了心跳那么久，虽然尚未谋面，但是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母亲经历了那么多的辛苦，现在告诉她孩子不健全，不建议留下来，她该多伤心！　　倘若选择留下，孩子长大后，日日要生活在别人的异样眼光和特殊关注中，他的内心该承受怎样的折磨，他该多难过！他会问“妈妈，我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这样的问题该怎样回答，这样的问题又是对母亲内心怎样的凌迟！她该多难过！　　似乎，如果出现了比较坏的情况，怎么选都不合适，最终都会后悔。而我，生来纠结，不善做选择，也不愿做选择，所以希望我的崽崽健康平安，只愿他健康平安。　　越想越坏的我，彻底睡不着了，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数到天蒙蒙亮，累的头抬不起来，迷迷瞪瞪的闭上了眼睛。　　毫无疑问，我被叫醒之后，头脑昏胀，感觉要炸裂了，可是，好不容易约上的档期以及拿到的通行证是不能浪费掉的！我先生全副武装的开车，我则在副驾睡的毫无形象，已经顾不上我的“武装”是否还完整，但是我这个人，白天很难睡得着，即便已经很困很困了，我还是在副驾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四十分钟的车程，有效睡眠时间并不长，并不能缓解我一整晚没睡的困顿，眼镜也干涩的难以睁开，但是我还是做完了基础检查之后，歪坐在了B超检查等待区的沙发上！　　然后我又看到了有小姐姐顶着大肚子艰难的爬在沙发上，我…觉得自己清醒了。从担心胎儿健不健全到开始担心我的检查会不会顺利了！　　事实上，担心的越多，事情越是会朝着你担心的方向发展，轮到我做B超的时候，医生依然很是恣意的往我的肚子上倒造影液，然后探头顺滑的来回滑动，操作医生嘴里吐出一系列专业术语，而另外一位医生则截图，记录数据，两位医生配合无间，直到操作医生突然停了下来，“你侧一下身子！”　　我侧下身子。　　医生用探头使劲的敲了两下我的肚子，我吓的瑟缩着。　　“你别紧张，你越紧张，胎儿越不配合！”　　“我…我不紧张。”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紧身下那个料子很差的床单，“崽子啊，你配合点，咱俩少挨点打！”我默默的跟小家伙商量。　　但是，这家伙估计是个傲娇的性格，也或许在撅着屁股睡觉没听到我说什么，依然没有摆出医生想要的体位。　　医生干脆用手推了两下我的肚子，“你用手摁住你两个肋骨中间的位置！”　　我摁住肋骨中间的位置。　　探头又折腾了好久，但是没听到医生再报数据。　　我的紧张感拉满，整个人像是绷紧了弓弦。　　“啪嗒。”医生放下探头，“你跟我出来，到外面沙发上趴着。”　　来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双膝跪在沙发上，双手尽量向上伸，膝盖尽量向上靠近胸膛…”　　我…做不到…　　我从五岁之后，膝盖就够不到胸了，我这浑身上下的骨头硬的身板笔直，容不得一点弧度。　　“没事，不会挤到小孩，你挤他一下，让他运动一下，反而能看到脸了，这小孩比较害羞，一直不露脸！”　　所以崽子，上次没截到脸部的照片，难道是我错怪医生了？跟医院规则没有关系？原来是你不愿意露脸？　　不是，你，害什么羞啊，这脸早晚不得漏出来吗？再说，崽子啊，你配合一下，你老娘这个腰有点受不了了！而且，这么多人在呢，你老娘这么趴着好羞耻啊！我一边偷懒收回一只胳膊摸肚子，一边在那里碎碎念。也许是被我念叨烦了，我明显感觉到这个小家伙在里面动了一下！　　而医生似乎也有所感应，在这时喊我进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