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狼狈不堪

如果说做B超检查时的尴尬是一级，那么后续经历的各种事情的尴尬等级就是plus级，就是地狱级，没有最社死，只有更社死。　　我很开心在社会各界的不懈努力之下，在夏天来临之前，我们小区终于解封了，公司可以复工上班了，终于结束了醒来就上班，睡了才下班的超级待机状态，虽然暂时未能恢复到封闭之前的生产生活秩序，但这总归是一个很好的兆头。我以为我不再囿于那小小的次卧房间里面将是对我嗅觉和味觉的巨大解放，随着空间的扩大和我月份的增长，我的孕吐反应将会逐渐减轻，终至消失。然而，我虽然不年轻了，但是还是单纯了，忒单纯了。　　当我登上公交车，虽然每个人都带着口罩，虽然车窗打开，但是梅雨时节，人挤人的公交车里面的汗味，体味，香水味，烟草味以及随处飘来的汽车尾气味无一不挑战着我敏感而又脆弱的嗅觉神经，我有时候又感概，只是怀个孕，怎么就嗅觉就一下子进化的堪比神犬了，我不知道狗狗在日常生活中，闻到各种混杂的味道会不会觉得很难过，但是，我会，在心中默默的给狗狗们数个大拇指。　　公交车走走停停，胃部晃晃荡荡，司机每踩一脚刹车，我甚至都感觉到了胃液的晃动感。　　呕…　　我努力瘪住嘴，生怕一不小心吐了出来！　　终于电子播报响起了“季南路到了。”　　我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冲了出来，我感觉胃里的东西也马上要冲了出来。我飞快的扯下口罩，在小区门口，路两边的绿化带里面大吐特吐，根本顾不上周边是不是有人在看我，也顾不上是不是会有其他人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没有戴口罩，会不会有传染，更顾不上什么公序良俗，只想吐，把胃里的东西全部清空，对，全部！感觉胃里但凡有一点东西都会难受。　　等我终于吐得没有多余的力气，我努力忍住来自胃的底部的抽搐，擦擦嘴，慢慢扶着膝盖站直身体，慢慢的拎着包往家里走。　　在未来的几个月里，小区门口几乎所有的绿化带都被我或吐或喷污染过，我不知道，如此的我会对环境造成多大的污染，但是，每一次我都恨不得立刻马上找个缝钻进去，或者，我在某一天突然会了遁地大法或者缩地成寸的神技，嗖得一下子回到家中，再不济会个隐身大法，希望我吐的不像个样子的时候，没有人能够看到我！　　当我觉得当众呕吐已经是我能忍受的极限了的时候，终于有一天，我只来得及奔下汽车，没来得及摘下口罩，胃液与食物的混合物顺着口罩流下来…那种场景让人尴尬的要死，除了丢人，更多的是觉得委屈，委屈的想哭，但是作为一个社畜，觉得当众哭了，只会让这种尴尬升级，所以，回家哭吧！　　诚然，哭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不管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痛哭流涕，还是窝在一隅抽抽啼啼，因为落泪并没有解决坐车呕吐的这个事情，反而在某一天我发现，事情升级了，呕得厉害会漏尿！我捂着嘴努力想走到绿化带上再吐，结果感觉身下一阵热流，我整个人急刹车一样停在那里，不知道是该继续找绿化带还是不管不顾的赶紧跑回家。眼泪掉的猝不及防的，我得庆幸自己平时钟爱一些深颜色的裤子，我自己弯下腰没发现裤子有明显的变化，当然我就当别人也没发现，我衣服的异样，至于我为什么走着走着路突然停下来了，那是我的事情！请不要关注我，请不要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我的人生观都崩塌了，都说母亲是伟大的，可是没人告诉过我在成为母亲的这条路上到底要经历多少尴尬！我记得曾经看过一句话，愿话怎么讲的我不记得了，大体意思是说，一个人想要成神，所以她成为了母亲。我，不想成神，只想少受一点委屈。　　再后来的日子里面，呕吐会导致漏尿，刷牙会导致漏尿，甚至某一天在睡梦中也会漏尿，我，快三十岁的我，马上快有孩子的我，在某个夜晚毫无意识的尿床了！　　终于崩溃了！　　人在极端难过的时候，是容易钻牛角尖的。我一边掉泪，一边想生育到底给女性带来了什么？既要忍受孕育的辛苦，又要努力工作，做好一个社畜。生了小孩，就要为他负责，至少要负责到他成年，如果你辞职在家，你就和社会脱节了，如果你不辞职，因为体力精力远远比不上生育之前，可能会被迫调整岗位，或者不用等到生完，育龄女性在找工作时，总会面临各种歧视，相同条件下，男士的聘用成功的几率要远远高于女性，升职机会远高于女性，某些领导甚至在女员工面前大谈再也不招聘女性员工云云，即便你会被公平对待，你也会因为产休假，或者其他一些因为怀孕等原因不得不请假，造成错失良机。90%小孩的冠名权是男士的，就算我们不谈这些虚无的荣誉上的事情，指望着小孩承欢膝下，你有时间吗？指望着你老了，小孩子给你养老送终，请问，请问你的孩子退休了吗？你的孩子能不能申请到假期？　　我觉得很悲哀，自己活着都何其艰难，作为女性，本该是弱势群体，背负了孕育的责任，却要咽下因为孕育造成的种种不堪。而生育不该单单是女性的事情，养育，也不该。不管男女为此事付出行动的，付出努力的，都不该再为此受到委屈。　　当然为了一个民族的繁荣昌盛，需要无数的人才，而新生人口的增加才能保证有足够的基数筛选人才。因此需要鼓励生育，那么为众人抱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