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趁手工具

上西里西亚，一座废弃工厂的大门打开，废旧金属运输车开入厂内，已生锈的大门随后再次关上　　作为德意志人同盟和华沙联邦时期共同的工业基地，诺夫哥罗德人的两次进军将此地的工业转移到了后方，一如沙皇时代给掌控下的联邦领土带来停滞　　不过自然而然的，诺夫哥罗德的压制也让这些没了机械设备的厂区变成了自由阵线的训练场所，并且这些地方正好也是自由阵线如鱼得水的作战环境　　在持续的定位—追猎—没打赢循环中，联邦领土上的诺夫哥罗德本地军队同阵线达成了某种“默契”：不突袭自由阵线的训练场所，把打仗留在联邦领土的别处　　留在后方的人将车厢拉开，盖了黑色双头鹰印章的纸条粘在第一个箱子上，还附带了一行小字：“诺夫哥罗德驻军不是很友善，因此我决定加大援助力度”　　验货的人嗤笑一声，以平时的援助量计算，把一箱一箱的弹药枪支放在板车上堆积，再看眼车厢准备推着板车走人　　但他发现了一点不太对的地方，箱子并没有搬运一空，车厢最深处还有好几个铁箱子正躺在那里，体积比装枪的大了两号　　“灰熊！你不是一直惦记着大口径吗，来帮我搬这几个大号箱子！”板车已经因为满载的枪支弹药箱而摇摇欲坠，他走到车厢门前，让外边盯梢的那位进来帮忙　　壮实汉子听声走来径直走入车厢内，将剩下的箱子堆叠起来，抓着最下方的那个向上一抬，相当沉的物件到他手里和几个纸箱子也没啥区别　　俩人弄着货物往仓库走，阵线的头头和好几个联络人员正站在那儿等待着货物到达，“骑兵”把板车推了过去停下脚步，灰熊跟过去将铁箱子轻轻放在一旁地上　　“维斯瓦，我想你真该看看这几个大铁箱子里装着黑鹰运的什么东西，我们都有些受够了现在这种蛰伏的状态，或许更多的援助对此很有帮助？”　　被称作维斯瓦的女人从箱子堆上拿起撬棍卡住铁箱盖子边缘，使劲撬开再向上一拉掀开盖子　　十把诺夫哥罗德制榴弹发射器躺在箱子里，灯光照在其上折射出纯黑色泽，其他几箱同样装着这些，但有两个箱子里则装满了榴弹　　“…我们可以干票大的了，这些东西足够我们发动一场监狱突袭了…家乡军和人民军的人一定会非常怀念1944重现的…”　　维斯瓦站在那堆物资面前，于脑海中把搁置了几年之久的计划又拽出来完善了一下　　几位联络人员则打个电话给自己负责的区域让明面上的相关单位着手准备把物资运输过去　　……　　锡德翻着关于家乡军和人民军的相关资料，相当无趣的一段历史，不过进军罗兹之后的倒挺有价值　　诺夫哥罗德的入侵让两者放下了争端，大部分人在那之后被抓起来关进了监狱，小部分同自由阵线合流　　给自由阵线输送攻坚物资是个尝试，焦头烂额的诺夫哥罗德会忙着处理华沙联邦的大乱而忽视红鲁塞尼亚　　但尽管莫斯卡奥对联邦领土的掌控不算强韧，自由阵线还是很难救出监狱里的两方人员　　不如说，指望复国者制造比麻烦更大的事本来就不现实，他们更乐于拯救祖国，而非顾及诺夫哥罗德的破事　　就像趁手的螺丝刀不能拆卸汽车　　锡德想到这儿，回忆起白天付费从中亚人手里买来的情报，决定现在就和对方联络，他便把通讯器拿起拨打号码　　但出人意料的没有打通，只有忙音一直在响，他倒是毫不意外，就像中亚人的只言片语所说　　他就和他所持思想的创造者一样，实用主义并且不少事亲力亲为　　螺丝刀不是液压钳，自由阵线也不是伊里奇派，后者并不需要资助和帮忙，也不是谁都能用的　　但他自信，自己，又或者说自己的目的会让他和自己合作，尽管推翻诺夫哥罗德之后二者的想法并不一样　　另一方面……他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虽然驻军内联邦人和匈牙利人着实不少　　但他们可未必会为了民族情谊而装作不知道那些拆毁监狱的武器是哪儿来的，更别说这事失败的可能性　　锡德拿起通讯器想紧急说点啥，但马上又放下了，一个纨绔的“金主”为了可能的风险而额外通讯做出补充　　简直就是标红了说明自己的身份不简单，诺夫哥罗德的人恐怕第二天就会找上门来把自己流放到雅库茨克　　属下没人打电话来说说购买海尔和松下产品的事结果如何，伊里奇派的通讯也还没恢复，锡德转过椅背，拿起望远镜看向办公室的窗外　　夜深人静，连公寓楼都再无一个地方亮起灯，在孤零零一盏路灯的照亮下，难民区的帐篷大半都已经空无一物，只有那些因为住所建设问题没能搬走的人还睡在帐篷内　　骑士团的大楼和人民报编辑部尽收眼底，主编办公室位置已经熄了灯，整栋楼都一片漆黑　　骑士团大楼处，团长办公室则还亮着灯，虚掩的窗帘之下还能看见一个穿着条顿盔甲的模糊人影坐在桌前　　已死之人早在冰湖之下的千年中就睡够了，“赤色魔女”则在一天的奔走后理所应当的睡着，而他，则为了自由大业和公务而依旧清醒　　正当他叹了口气，准备回过头继续忙碌之时，他的眼睛捕捉到了一些非常骇人的东西　　一个小女孩裹着几张报纸，坐在地上上身靠着墙壁，紧闭双眼脑袋低垂似乎像是晕了过去　　现在可是他x的一月　　更糟糕的是，他压根没看见那孩子的四肢，取而代之的是四条相当劣质的金属制品，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