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大战在即

对于燕峥的打算，叶宁一无所知。 燕峥带着兵撤退后，赫连努就放开了她，只派了之前那两个丫鬟带着自己重新回到县衙。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卧房，叶宁还颇有兴致地笑了一声，原以为自己再也不用回到这个地方，真是世事难料啊。 不过想到之前在城楼上，燕峥的脸色并不好看，心里又有些担忧。 重新回到叶宁手腕上的铁链被再次加固，叶宁无奈摇了摇头。 一连过去了几日，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叶宁被关在卧房里，不得出去半步，而赫连努也一直未曾踏进卧房。 如今系统不在自己身边，叶宁不知道赫连努不过来，是因为他看不惯自己，还是因为他在为新的战争做准备。 燕峥首次攻城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除了到处漂流的鲜血，就是大宣士兵不敌突厥士兵的懦弱模样。 不知道这么几日过去，燕峥是否还安好。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叶宁的思绪被打断，却也没抬头，不用想也知道，是下人端饭进来了。 “如今连饭也不想用了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叶宁回头看过去，果然是赫连努。 赫连努看着叶宁惊喜的眼神，有片刻的动容，“你这么看我，会让我误会，你一颗心都拴在了我的身上。” 叶宁翻了翻白眼，果然是一个好脸色都不能给他。 “这么几天都没见到你，你在忙什么？” 赫连努将碗筷挨个摆放整齐，“怎么，没我陪你吃饭吃不下？” 叶宁自觉坐下，默默不说话了。 “有的时候觉得真可惜，明知道你开口是在打探消息，却还是忍不住想，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关心我。” 叶宁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用饭，“有病早点找大夫。” 赫连努没动筷，看着叶宁胃口颇好地吃了一口又一口，“你倒是吃得欢快。” “不然？饿死自己吗？” 好半晌，赫连努都没再说话，屋内只剩下不时筷子撞到碗盘的声音。 “如果先认识你的是我，是不是如今就没有燕峥的事了？” 赫连努突然来了一句，叶宁甚至没反应过来，“也不对，我怎么会先遇到你。” 杨慎那种人，怎么会允许自己做个正常人呢。 一顿饭就这么尴尬又正常地用完，叶宁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只沉默地看着赫连努出了房门。 连同屋外的光一并被拦住脚步。 屋外的雪化了又下，正月在剑拔弩张的气氛里没了踪影。 系统一直留在燕峥身边，始终没有回来，叶宁忍不住骂了一句，是留在燕峥身边比留下自己身边好？ 也不知道燕峥他们守在城东有没有什么进展，这些日子，自己一直没看到赫连努，就像是在为最后的大战做准备。 叶宁忧心忡忡地推开窗，正月一过，树头上的白雪也渐渐融化，西宁就要迎来它的春天了。 自上次在城楼上见过燕峥之后，自己已经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再未见到他了，除了思念，更多的，就只剩下了担忧。 东郊。 “如何？”燕峥问道，手边还放着那个红彤彤的西红柿，十分醒目。 来人是燕峥派去查杨威的人，燕峥始终对杨威有防备心，所以特意派人去查了查，并且让人带杨威去了一趟军营地牢里。 来人还没有回话，燕峥想起自己之前去军营的一幕，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信了杨威大半。 地牢自从突厥派人救走赫连努后，就加强了戒备，杨慎在地牢里已经瘦得没有人形，再看不出从前高高在上的样子。 杨威没有靠近牢房，只站在不远处静静凝望着，神色晦暗不明。 倒是杨慎看到有人，眯着眼睛辨认了会儿，好半晌似是才想起来，“…杨威？” 杨威听见声音，手里的拳头紧了又紧，最后想起什么才轻笑一声，走近：“难得杨家主还能记得我，真是荣幸之至。” 语气很轻松，口吻却满是嘲讽。 杨慎颤颤巍巍站起身，打量了几眼杨威，“你倒是争了口气，想来你娘也不用瞎着眼睛绣帕子了！” 杨威神色变得更加瘆人，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几分，“再不济也比杨家主过得好。” 杨慎听到这话，也没生气，只定定地看了几眼杨威，然后才颇为可惜道：“早知你是个有能耐的，当年怎么样也会留下你们母子啊。” 当年，当年，又是当年！ 如若不是自己名义上的那个亲爹，娘亲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杨威上前一步，透过牢房门掐住杨慎的脖子，“你杨家如今落得如此地步，真是罪有应得，亏得老天有眼，让我亲眼看到了这一天。” 杨慎呼气吸气之间变得极为不顺，却依旧硬生生憋着没有咳出声，双颊凸出的颧骨都好似在用力呼吸。 “…那…那你…不还是姓…杨…” 杨慎挑衅的声音传来。 杨威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眼眸垂了垂，才发现杨慎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混合着脏污和破洞，泛起一阵阵的腥臭味，牢房里偶尔传来几声叽叽的老鼠声。 看着对方落魄的样子，杨威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一把将杨慎摔在地上，淡淡回了一句：“母亲本就姓杨。” 所以，杨威的杨，不是杨家的杨？ 随即转身就出了地牢，不过一个阶下囚而已，等到西宁安定下来，也谈不过一个死字，而自己，还有大把的人生，何必为了一个小人蹉跎一辈子。 他也本该，放下仇恨，好好生活。 走出地牢，冬雪过后的阳光格外明媚，驱散了缠绕在心头许久的阴霾。 燕峥从回忆里抬头，这杨威的确有几分心性在身上。 “主子，已经查清了，杨千夫本是杨家旁支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