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福音

胡伦接近山的最顶端，即使是处于迪尔尼结界之内，也感受到了不小的寒意。

靠在土堆后，水晶眼已经没法观测山顶的事物——一片混乱态的存在从水晶眼中显现，胡伦完全无法处理其中的信息。

已经再没有看见一个匪徒，但根据此前的信息，应该还有一大半匪徒在山中。胡伦整理了心绪，重重吸入一口气，咽进腹中，冲到了山顶。

山顶只是一块草坪，在这儿，月光能充分地照耀大地。左摸摸，右摸摸，没有任何密道的痕迹。近乎暴怒的情绪猛然冲上胡伦的脑袋里，一脚将山顶的碎石块踢飞。甩下水壶，发泄着，重力地踩几脚。取下水晶眼，正要一起砸掉，聚集起的月光却突然发出强光。

胡伦的暴怒情绪迅速被惊奇取代。强光随胡伦的手向下而变得强烈。手向内收，强光开始暗淡，向外推去，又重新剧烈。

胡伦立刻明白了原理，将水晶眼向各个方向推去。东面最暗淡，西面最强烈。一直向西走，在走到第五步时，强光达到最顶点。水晶眼不受控制地震动，胡伦赶紧收回手，而这强光却将水晶眼定格在了原点。

水晶眼砰砰咔咔地碎裂开，弥漫出蓝雾，将整个山顶包围，而在雾中，一道洞窟模样的门出现了，方位就是胡伦的西面。

伸手触摸，能确确实实感受到这洞窟门是实体。

水晶眼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作用？或许得回去时候问迪尔尼堡的人才能知道了，胡伦擦干净钢刀，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面对着黑漆漆的门，用刀戳了戳。当触摸达到一定力度时，钢刀竟然被吸了进去，连带着胡伦被一起吸入。

坠落感，紧接着是失重感，再然后，身体背面有明显接触到什么坚硬的物体，摸上去，是石头。上下朝向的下落，过了一阵，感受却是平躺着。一片黑暗过后，彩虹色彩像被直接涂抹在眼睛上。

晕眩的感觉被强行塞入脑内，当再次醒来时，胡伦已经在一个不知道位置的山洞这了。

很好，又是山洞。胡伦对山洞的厌恶感快要使自己呕吐，但对环境危险的判断，还是让自己忍耐住了。

胡伦处在洞穴的一个小空间里，三面为石墙，只有面前看不透的黑暗，可能通往下一个地点。

“好久不见，胡伦。”

熟悉的声音直接出现在胡伦脑海里，环视四周，除了猩红色的火焰和映照在墙壁上的黑影，什么也没有。

“你——”

“不用说出来，我们现在可以直接在脑海里对话。”

“你，是迪尔尼？！”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的声音，你平安回城后，我会感谢你的。”

“这里是哪？”

“你看来并不想继续寒暄了，这里，可能就是匪徒的‘核心’吧。”

“可能？！”

“先生，我们此前从来没有人来过这儿，但水晶眼告诉我们，这就是。”

“水晶眼……居然能，知道？”

“水晶眼是教廷战争兽身上取出来的，能够感受到强大的扭曲力量。”

“多的也不问你们了，所以说，现在，怎么办？”

“胡伦，和之前一样，拿回那些财产。”

“我是问你，现在怎么办？”

“我并不知道，胡伦，靠你自己了。”

“你们可真是，毫无预案……”

“我们剩余的后续队伍已经朝山这来了，三天后就会开始收缩，不要失败，否…会有更多…亡。”

“更多伤亡？你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他不知道我们…位置，但他能感……我…的存……快出发！不要……平安……东…回……”

脑海里的声音消失了，一阵强烈耳鸣后，又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音。

拾起支火把，胡伦用钢刀探着路，朝黑暗里走去。

火把扫过的地方，黑暗就会逃遁，两侧墙壁上的图画便能看清。壁画并非平日印象中的在墙壁上雕刻或画上色彩，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材质，被铁钉钉在墙上。没见过的材料上不知道怎么做到地被画上画，手摸去完全没有突出感。画面被侵蚀，很多图像不能看清，但能勉强看明白，似乎是什么东西的使用说明，而那些奇怪的闻所未闻的文字，估计是解释——奇特的毫无生物感的动物，被人驱使，这些被埋在土下的图画为其他人讲解这种驱使术的使用方法。

胡伦拍拍脑袋，让自己立刻停止这无法想象的幻想。

墙壁后，有什么生物蠕动的声音，经过胡伦头顶，又远离。胡伦镇定住精神，继续前进。一些质感独特的纸张被封在墙壁上，写满了从没见过的文字，而在这些文字上，又被涂上了“神明的启示”之类的托冷文字迹，很明显，后面涂上的托冷文，一定是那群匪徒所作所为。

火把扫过的地方，就会有这样的图像从黑暗中显现。一位戴着口罩的人将不知材质的类似针的锐器扎进一位光着膀子的男人手臂里；面部高度腐烂的……人？在撕咬露出惊恐的人，一位穿着奇怪盔甲的家伙对他们喷出红色气体。

这些，是什么故事？胡伦的脑袋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想着，这是古代吗？是远古？还是更远古？难道是天使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