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服从

清晨的阳光还没有照进卡萨洛斯赛特的任意一个角落，睡梦中的人却已经醒了大半，但酒馆里的伤病人和被接纳的流民不在这些人中。

一日的事务还没有开始，赛狄娅选择先跑出去放松放松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不上城墙，就能眺望到外面的好地方——被封闭的教堂钟塔。

“赛狄娅姐姐，真的，不危险吗？”

赛狄娅用钩爪勾住教堂破掉的窗户，试验着拉了拉，就直接开始爬，吓得玛莲卡连忙阻拦。

“放心~我熟得很。”

赛狄娅并没有骗玛莲卡，她曾经可当过街头的贼王，这种要身体灵活的事情难不倒她。很快，在近乎和地面平行的角度下，赛狄娅站在了墙上，脚步加快，赶在松动的窗户再次断裂前爬到了窗户处。

“我说过吧！”赛狄娅侧身站在了窗户上，骄傲地说。

“赛狄娅姐姐！那现在怎么办！”

赛狄娅比了个大拇指，让玛莲卡看好了。两手反着抓住屋顶边缘的那小片区域，脚和身子离开窗户框，使足力气将自己整个人倒转，砸到屋顶上，把玛莲卡看得目瞪口呆。

“怎么样！？”

玛莲卡张大着嘴，猛烈地点着头，不可思议地回想刚才怎样做到的。

站在教堂的屋顶上，赛狄娅放松下情绪，展开双手，幻想冷风从膛穿过的体验。距离钟塔还有一座小烟囱一样的只是换成方型的建筑。

抄起快碎裂的砖块，砸开窗户，赛狄娅跳进楼中台阶上，观察了下面的结构，第一次知道原来里面是相贯通的。

“玛莲卡！到门那等我！”

教堂是从内反锁的，赛狄娅搞不清楚锁上的人是怎样离开的，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轻轻松松砸开锁，放玛莲卡进来，再轻声关上。

许久不用，没人打扫的教堂，已是蜘蛛的集会地，要是它们也有人一样的思想，可能会在这儿做着交易，一边回忆曾经在这生活过的怪样巨人吧，当然，现在巨人回来了。

“走这边。”

神父的单间后面是一处大堂，穿过后有一间装满杂物的房间，那里就是通向塔顶的地方。

赛狄娅下来时已经提前清扫开道路，现在只要抱起玛莲卡，把她先送上断掉的木阶即可。

走过一半的木阶，旋转向上的台阶变成紧挨着的石阶，单单踩上去都比刚刚更有安全感。

“快看！”

塔顶，透过大钟碎裂的白色玻璃看过去，城市尽收眼底，依托较高的地势与本身就高的塔顶，这儿成为比在城墙上更高的存在。

“要是夏天该多好，就有鸟会从面前飞过。”

赛狄娅抱着玛莲卡，畅想起来。

和平时期，这儿是不可能有其他人上来，只有最最丑陋，最最卑贱的奴仆，会被一生锁在这上面。而现在，她们两个普通人，也能站在这上面，或许某一天，和平时期的某一天，她们也能上来参观一番。

“诶？”玛莲卡指向远处，“赛狄娅姐姐，那怎么了？”

从西边来了一支庞大的队伍，前路十几列人扛着旗帜。穿着重甲的骑兵与近卫军围绕着一位骑着披甲壮马的人，确保他不被行刺。整个队伍绵延无尽，从远处树林不可见的地方路上走来，估计很快要到达城下。

“不好！走！回去！”

下钟塔的速度比上来要快的多，赛狄娅拉着玛莲卡飞奔回酒馆。

“领主要来了！”赛狄娅一脚踢开门，大声叫。

酒馆里的众人顿时大乱，赶紧拉着那三位哥布林躲进地窖中，并拿东西封好。

“赛狄娅姐姐，领主是要来我们这干什么吗？！”

赛狄娅整理好玛莲卡的头发，安慰着笑起来。

“你不用知道，待会不要随便说话，待在我身边就好，明白吗？”

玛莲卡尽管不知所措，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城门处吹起号角，仪仗队开始大敲大奏，而声音一路朝军营走去。

惨叫很快传出来，在几位士兵绝望的哀求声中，刀剑砍在骨头上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他们就没了声响。一阵安静，接着是一阵宣誓，号角声沿着主干道越来越近，直到停在门前。敲门声开始了。

赛狄娅咽了咽口水，拉开门。

银白色的披风，半人长的大剑，看不清内心情绪的阴影下的眼睛，还有不可能被撞动一下的站着笔直的身体。

他抬手，朝里一摆，士兵们飞快跑进去，站住了各个拐角口。

“领主大人。”赛狄娅鞠着躬，眼睛直直盯着地板，不敢抬起，而酒馆里的其他人也一起向领主致敬。

他抬起左手，向外侧一摆，人们齐刷刷直起身，为他让开路。

他坐在了地面一楼第一个座位，将剑交给随行人，随后脱下了自己的披风。

“这里的负责人，在哪？”

“大人，是我。”赛狄娅上前回话，汗水从头发中流到额头。

“不必紧张，只是问你一些问题。”

他的头颅始终对着前方，眼睛闭着，不看向任何一个人。

“领主大人请您问。”

“这里一直都在收留流民？”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