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翻涌

腥甜在喉间翻涌，我努力吞咽，却止不住那股不断上涌的血气。视线模糊，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血红色的薄纱。我能感觉到如烟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灼痛着我的皮肤，却温暖不了我冰冷的身体。巨大的恐惧，并非源于死亡的威胁，而是源于我此刻的无力，我无法保护她，这比死亡更让我绝望。

“无咎…无咎…”如烟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像一把锋利的刀，一下一下地剜着我的心。我努力想要抬起手，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只妖魔，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巨大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我能感觉到它身上散发出的浓烈妖气，带着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我以为我会害怕，会恐惧，但出乎意料的是，我的内心竟然平静得可怕。或许，这就是我风流一生的结局吧，最终，却连一个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我反而听到了一声惊呼，是如烟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我艰难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如烟正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钦佩？

“无咎…你…”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哽咽住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这才发现，我竟然站起来了！虽然身体依旧疼痛难忍，每动一下都如同刀割，但我确确实实地站了起来！一股微弱却坚韧的力量，从我身体深处涌出，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躯。

我也不知道这股力量是从何而来，或许是求生的本能，或许是对如烟的爱，又或许，只是我心中那不甘屈服的骄傲。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体内翻涌的气血，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妖魔。

我体内的力量虽然微弱，但我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我姜无咎，即使身处绝境，也绝不会轻易低头！

“畜生，你…休想…”我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妖魔似乎也被我的气势所震慑，稍稍后退了一步，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它巨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我已经奄奄一息，却还能站起来。

我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一丝不屑，以及…一丝疯狂。

“来吧，”我用手指了指自己，语气冰冷，“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腥甜的味道依旧弥漫在口腔，我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嘴角滑落，滴落在衣襟上，晕染出一朵朵妖冶的花。但此刻，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再次扑来的妖魔身上。

它庞大的身躯裹挟着腥风，利爪如钩，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我强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脚步踉跄地向后一撤，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妖魔扑了个空，庞大的身躯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我趁此机会，调动体内仅剩的一丝灵力，凝聚于指尖，朝着妖魔狠狠地打了出去。

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正中妖魔的腹部。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颤，向后退了两步。我知道，以我现在的状态，这道攻击根本无法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至少，争取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我扶着身旁的树干，大口地喘着气，努力平复着体内紊乱的灵力。如烟担忧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焦急和恐惧。我对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示意她不要担心。然而，这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便僵在了我的脸上。

因为我感觉到，一股比之前更加强大，更加狂暴的气息，从妖魔身上爆发出来。它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令人窒息。

它受伤了，却更加愤怒，也更加强大。

我心中一沉，知道自己恐怕已经到了极限。我体内的灵力几乎已经枯竭，连站立都快要支撑不住，更别说与这头暴怒的妖魔对抗了。

妖魔再次扑来，速度比之前更快，力量也更加凶猛。我勉强侧身躲过，但它的利爪还是划破了我的衣袖，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我踉跄着后退，却不小心绊到了一块石头，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这一次，恐怕真的在劫难逃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我突然瞥见了一旁的花丛。那些盛开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缓缓地站了起来。妖魔再次逼近，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我看着它，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畜生，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我低声说道，目光紧紧地盯着那片摇曳的花丛，声音逐渐冰冷，“好戏…才刚刚开始……”

腥甜的味道依旧弥漫在口腔，我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嘴角滑落。绝望的阴影笼罩着我，但我的眼神却愈发明亮，如同即将燃起的火焰。我注视着那片在微风中摇曳的花丛，心中已有了计较。

这片花丛，是我与如烟曾经流连之处，每一株花草，每一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