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楠城无旧事

在交配时会分泌一种特殊的物质，能保护幼鱼初步适应水中的高温，可这种物质也会散发特殊的气味，引来天敌，所以幼鱼刚一诞生，其父母便会离它而去，幼鱼从出生开始，便只能独自生存。

以上种种，导致了鸳鸯鱼的数量极为稀少。

人们这才知道，此鱼的一生，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一场孤独的旅行，每一条鸳鸯鱼的长大，都要经历太多困难险阻，不只在于无处不在的天敌，更因为生存环境实在过分恶劣。

哪怕成功长大，可这个世界太大，大到那怕那时的它快若流光，哪怕它从出生就开始寻找，也很难遇到自己的同类。

所以当两条陌生的鸳鸯鱼相遇，从它们相见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会相伴一生，死生同往，形影不离，哪怕生为同性，也会有一方会为了彼此而改变性别。”

尹先于此停顿。

“所以你对自己所坚持的道路感到疑惑，为找不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而苦恼？”叶生道。

不，尹先摇头，接着讲述：“其繁衍太过艰难，是此鱼数量稀少的根本原因。因其本身价值珍贵，于是有一商人进行了一场豪赌，他散尽家财，斥巨资收购十对鸳鸯鱼，以中等灵池为基池，珍贵药草作饵料，企图通过人为改变环境，来实现鸳鸯鱼的人工繁殖。

这是一个相当美好且确实可能成功的设想。

这是一个无比成功的设想。

待尹先一年后再次路过这里时，当初的小商人已经是当地风头一时无两的名商，更被当地最大的商会奉为座上宾。

设想成功，鸳鸯鱼一年一度的发情期后，大量的鸳鸯幼鱼被孕育而出，从原来的一年一子变为一年百子，商人从此名声大振，只等幼鱼长大，便是一笔源源不断的不菲财富。

尹先有幸，求得一对鸳鸯幼鱼，同样好生料养，原本三年才可长大成年的幼鱼，在半年后便有了和成鱼一般大小的身型。

可我却发现一件怪事，自己的这一对鸳鸯鱼却没有当年所见那一对的通体赤红，须若游龙，行若流光，反而是灰扑扑，须若黏鞭，行动迟缓，不像游龙，反而像一条加粗版的灰泥鳅，且对另外一半的存在毫不在意，彼此之间没有丝毫的亲昵，在进食时，甚至会因为另外一方抢食而发生争斗。

我于是联系此城相识的熟人关于此鱼的情况，发现鸳鸯成鱼是这般模样的人，不止我一个，而是所有好生喂养的人都是这样，只有那些任其自然生长的，还有一点原本的模样。

不止模样大变，此鱼的血也没了原本的功效，肉也变得枯柴，无一点鲜美，这曾经的奇鱼，再也不剩半点奇异。

而那名商人也在见到此幕后大为失落，变卖了十对原本的鸳鸯鱼后，选择离开了这里。”

“所以尹先于今日有一疑问想请老师解惑，是否正是因为有那些艰难险阻的磨练，才造就了它们成年后的奇特？也是否是因为知晓了相见、相识、相爱的何等艰难，才有了被人们所为之倾慕的抱双而生，虽死不离？”

“尹先，你问了我一个不用回答的问题，你已经亲眼看到了你问题的答案。”

叶生望着那个依旧在执着楠城礼的学子，温和的笑了，少年郎啊少年郎，不知情字愁又愁。

尹先望见了叶师的温柔眼光，深吸口气，向前再次一拜。

“书未通读，未能明智，

行未远在，未能正心，

岁未长依，无以功成。

所以尹先恳求叶师，请恕我三年前的不告而别，请暂时收回我与叶兰雪的婚约，请恕后学末进生尹先暂时无法许下去爱某人一生的承诺。

那怕我知道这是叶师的好意，那怕我知道这太过美好，所有穷尽我所有的智慧，我也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但请叶师允许，请兰雪允许。”

听到自己名字，叶兰雪似有所感，但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睁眼。

叶生的笑容凝刻于脸上，像画之卷又悄然展开，将所有人描就，令此刻安静无声。

一向儒雅的叶生眉羽间突然有了一抹根本掩饰不住的怒气，令他额头青筋狂跳，这是火山爆发前的预奏！

尹乐心虚的望了叶生一眼。

“婚约？尹老匹夫，你竟敢拿我女儿开这种玩笑！”

尹乐知道大事不妙，事先在袖中掐的灵决运转，身形一闪间，已消失无踪。

“今天你死定了，你以为你还能跑得掉？”

下一秒，叶生汹涌而出的怒气直接掀翻了城主府的房顶，没错，是字面上的掀翻了房顶。

世有灵力，而后有人。

妙法·赋灵予智，神为我用，一切有灵众生，皆可被赋予智慧，为我所用，数以万计的火红楠叶自空中落下，庞大的楠树树根蜿蜒而出，将城主府的每一寸地面刺破，所有屋顶皆被掀开。

这棵数千年树龄的楠城祖树被赋予灵智，随后其智被冲飞而起的叶生所掌，借由其楠叶与树根探测城主府每一寸空间。

不在？

叶生神情愤怒，一掌拍于楠树树干，更甚之前十倍的楠树树叶与根系涌出，楠城除阵法以外的所有土地翻涌，在此刻龙蛇起路。

就算把楠城翻个底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