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可以考虑签下我吗？

虞无忧也回以微笑，礼节性的寒暄过后，虞无忧率先道：“刘女士，请说明你的来意吧。”

“你真是一个很爽快的人，那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刘敏爽朗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面上，推到虞无忧身前。

虞无忧低头一看，上面的数字不算小。

“虞小姐，这是我代表黑曜石补给你的版权费。”

虞无忧捻起这张支票，“500万，买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网红的歌吗？你太抬举我了。”

“你不要妄自菲薄。”刘敏摆摆手，“你的才华只是被埋没在皮囊之下了！作为《sun sweet oran》真正的创作者，你的前途绝对不至于此！”

《sun sweet oran》，听到这个名字，虞无忧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僵，嘴角扯出一个略带嘲讽和涩意的笑来。

这首欢快、清新，仿佛夏日柑橘一般的歌，是她在抑郁症最严重的那段时间写的。

她那时候躯体反应严重，连最基本的学习、打扫、清洁都几乎无法完成。

那时候，林家早已断了她的生活费，她为了生计，每晚还必须去酒吧后厨打零工，颇受排挤。

她就是在那时候遇见舟航的。

舟航彼时还只是一个要学历没学历要名气没名气的小混混，并且他那时候体重超标，整个人看起来异常邋遢。

两个人在同一家酒吧打工，一同被酒吧的其他员工欺负排挤。

舟航被逼着去刷又脏又臭的马桶，虞无忧则被人要求清理满是陈年污垢的垃圾角，隐忍又怯懦地做着不属于自己的工作。

某次，舟航躲在垃圾角哭，被虞无忧看到了。

“给你。”虞无忧伸手，递给他一张卫生纸。

舟航愣愣地抬头看她，片刻后，瓮声瓮气地说了句：“谢谢。”

他们两个边缘人，逐渐发展为报团取暖的情侣关系，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一开始，他们的关系真的算得上好，一起住在拥挤潮湿的地下室，一起在傍晚抢购打折的面包和牛肉，一起在被同事欺负之后相互安慰。

“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总要一天要把他们踩在脚下！”舟航愤愤不平。

虞无忧替他擦拭身上的擦伤，动作不小心重了点，舟航发出“嘶”的抽气声，抱怨道：“小鱼，你要谋杀亲夫啊！”

虞无忧头也不抬，“你难道还真想娶我啊？”

“不娶你我娶谁？你那么好，全世界，只有你对我最好了。”舟航对虞无忧傻傻地笑着。

舟航是孤儿，从小在亲戚家借住，被人像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没有一个人在乎他。

舟航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看着虞无忧丑丑的侧脸，却觉得分外温暖，“小时候，我被人打了，可没有人给我包扎伤口呢。我那时候最大的幻想，就是有人会在我受伤的时候陪陪我，听我说说话。”

虞无忧听了，先是笑，然后捂着嘴哭了。

“我也有幻想，我最大的幻想，就是有人不嫌弃我……”

“那我们的相遇简直就是撞上大运了！”舟航咧开嘴笑了。

“等我有钱了，我们绝对要一起住大房子，再也不要在这种阴暗的地下室里发霉！”

“我绝对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小鱼！”

昔日的誓言仍旧历历在目，可当舟航减肥成功，露出原本精致俊美的五官后，这些曾经的相互依偎就变为了他最避之不及的黑历史。

虞无忧被丢弃了。

舟航偷了她的原稿，她知道，并且没有打算做什么报复他。

舟航曾经给了她很多美好的回忆，后来又带给她无数的痛苦，算是功过相抵。那首歌本来就是虞无忧在恋爱时期写的情歌，现在爱情已经彻底消失，留着这首歌也只是徒增痛苦，舟航想拿就拿吧。

起码，舟航的确是虞无忧变丑之后，唯一一个真的爱过她的人。

哪怕这份爱浅薄又脆弱，虞无忧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微的感激。

如果不是那时候出现了舟航，她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虞无忧放下支票，看向刘敏，“只是版权费吗？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舟航也会参加《天籁之音》这档栏目。”刘敏无奈地笑了，“到时候，可以麻烦你装作和他完全不认识吗？”

舟航也会参加《天籁之音》？虞无忧略有些吃惊，“舟航的唱歌水平……”

实话实说，比较一般。

参加这种节目，简直是自取其辱。

“我也没什么办法，舟航没经过我同意就私自答应了节目组的要求。这个人估计是把脑子全部用来换作美貌了！收了这个艺人我简直晦气！”刘敏这么精明的女人，居然也被舟航折磨得不轻。

虞无忧噗嗤一笑，刘敏这一声抱怨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不少。

“没问题，我保证，绝不会透露出一丝一毫的端倪。不过也请你转告他，不要再给我发威胁消息了，我从来没想过曝光他。”

“……这臭小子，居然还做过这种事。”刘敏咬牙切齿，“好，我保证回去好好教训他一顿！”

虞无忧利落地签署了保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