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审判坏女人

上九正在压抑自己吃掉眼前这个人的欲望。

他很饿，两百多年来愈演愈烈的饥饿在又一次受伤后变本加厉的袭来，所剩无几的本能正在命令他：

吃掉这个人，你会变得更加强大。

师父师娘的脸已经记不清了，仇人的脸一样模糊，上九是师父给给他起的称号，之前爹娘给的名字也忘了。

什么都忘了，要杀的人的名字，要杀人这件事还记得。

上九想象着自己还有胃这个器官，拼命蜷起“身子”，这是他在两百多年里找到的唯一一个缓解饥饿的方法。

不能吃、一定不能吃。

鬼修人人得而诛之，这是有原因的，它们很难留存理智，一旦开始吃活人，所有的情绪、思维都会消失不见，它们会变成彻头彻尾的另一种生物，像饕餮，张口不停吞吃，直到迎来第二次死亡。

上九最阴暗的那部分正在诱惑他：

鬼不可以吃幽冥果，但是可以吃人，人吃了果子，它再吃人的话……

多么顺耳，多么美妙。

上九用不存在的喉咙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他展开自己，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个女人飘过去。

女人很美，即使面容僵硬，也能看得出来五官精致、面庞柔和，她美的很轻易，一看就知道是朵容易采摘的花。

不像是能从幽冥复活的大能会选择的躯壳。

但他又懂什么呢？自己到死也只是修真界一个最不起眼的修士罢了。

上九绕着女人飘了一圈，她看上去像是又死了一回，但是上九的直觉仍在尖叫后退。

成了鬼修以后，直觉似乎进化为了一种动物性本能，上九不敢再向前。

他等了一会儿，不怎么饿了，就开始盯着女人思考。

她的皮肤在隐隐发红，整个人快要烧起来了一样。

鬼是最阴寒的存在，上九想了想，慢慢靠近女人，轻轻蹭上她的指尖。

宵明睁开眼睛。

上九吓得窜出去好远，宵明没管他，坐起身低头握了握拳，用露出全部牙齿的方式咧嘴笑起来：

“……原来如此。”

系统接着刚刚的讲解：“总之，消化需要时间，现在距离唐玉被逐出师门还有四个月，我建议放弃这个节点，等她被渊淇抛弃、又还没有被魔尊顾天抢走那个时间再介入剧情。”

“不需要，”宵明抬头看了眼面前的树，“来得及。”

冥灵果再神奇，也是面前这个树的果实罢了。

她的金手指，是生子系统。

“让它生，”宵明命令道，“直到我说停为止。”

四个月后

南国，青阳山，清阳宗。

传功殿许久未开，今日里面却站满了人，宗门里金丹以上的中高阶修士齐聚于此，

并非是因为有哪位大能讲法，而是为了审判一个犯下重罪的内门弟子。

修士们无论修为高低、在宗门内地位如何，具都表情肃穆，无一人敢发声。

殿上首座的是清阳宗宗主，云沛，他的右手边是剑仙云清，左手边是一位红袍女子，乃是绝情谷谷主，道号千山。

绝情谷自来与合欢宗势不两立，云沛此番专请千山到场，正是为了表明清阳宗立场。

除了千山，云沛还请了一位专治邪魔妖女的佛门弟子，眼下众人便是在等他。

护山大阵检测到外来者，云沛闭目给在山下守着的外门弟子传信，命他们将人请进来。

不多时，传功殿外便出现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灵鹫寺的神印大师手握禅杖、满面笑容而来。

神印和云沛预想中的不同，不过佛门一直避世，只有零星几个弟子在外云游被人熟知。清阳宗之前和佛门子弟并无交集，所以看神印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也不敢表现出惊怪，只恭敬与其见礼、请其入座。

神印不胖不瘦、不黑不白、不俊不丑，除了光头和脸上新奇的笑意外，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

清阳宗众人在打量神印，神印也在观察众人。

清阳宗不愧是正道第一的门派，门下修士个个气质不俗，其中以云沛、云清两个师兄弟最为出众。

两人之间，云沛因管理俗事较多，比云清又少了份出尘的清冷。

神印不免多看了两眼云清。

云清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只一心想着等等要发生的事。

人已经到齐，戏台子搭好，接下来该是主角登场了。

云沛朝座下示意：“把那孽障带上来。”刑堂长老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个白衣赤足的女修被带上殿，她的琵琶骨被玄铁制成的铁链穿透，脚踝上各有一个深紫色的足环。

女修踉跄前行，最后被人推着倒在地上。这一路都是走来的，铁链在血肉和骨头间摩擦，疼的她面无人色，蜷缩在地上身体不自主地颤抖。

整个大殿里都回荡着她痛苦的喘息。

云清身子前倾，似乎要站起来，云沛拍了下座椅，用灵力硬生生将他逼退。

女修喘了一会儿，似乎是攒了些力气，慢慢挣扎着坐起来，她也不在乎什么姿态，狼狈把自己撑住就算数，然后抬头，透过凌乱的头发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