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活了九十八

土小花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起来就被窈娘拉着商量迁徙和对敌的事项，等到饭点她才找到机会溜走，刚到吕清明那边就撞见他在那里落泪。

土小花一下子就懂了。

“玄女她——”

吕清明抹了把眼泪：“噤声！这消息不能放出去，公主——不，将军说能瞒多久瞒多久，让各处都忌惮着好，等到了北边安定下来再说。”

土小花脚一软，直接坐在地上了。

没有时间哀悼、忧伤，每个人都忙碌起来。

窈娘很快又离开幽州去了前线，靖王的兵不好收拢，但她们之前做有准备，先饿再赏，又挑了不服的杀，几番下来，也算是颇有成效。

她连轴转好几天，下面的人看出她状态不对，都不敢说，最后还是瑾荣抽出空来找，问她：

“那个叫瑶瑶的，你带回来的女人，千方百计寻死好几天了，要怎么办？”

窈娘这才想起来，想了想放下手里的书：“我先去看看。”

瑶瑶很有活力，据服侍的下人说，这些天她跳湖、爬树、撞墙、上吊，什么都干了，与此同时还在绝食。

窈娘忍不住笑，瑾荣松了口气：“行了，你俩聊吧，我让他们都退下。”

窈娘知道她们这些日子都很担心自己，玄女离世、把她们抛下，每个人都很不安，不过她们都觉得，最难过的会是窈娘，所以总是小心翼翼。

窈娘推门进去，看见瑶瑶被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

瑶瑶本来以为自己此番必然受辱，结果进来的是个女人，还是个眼熟的女人。

她双眼一瞪，就开始破口大骂。

赵瑾没耐心教她红袖添香，瑶瑶口中都是小时候听来的市井之语，很肮脏，也很精彩，充满底层的愚昧和恶毒的小心思。

窈娘最近一直在思考各种大事，听到这个反而觉得放松，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直到喝完三杯，瑶瑶才虚弱地停下——嗓子哑了。

“说完了？”窈娘问她，“我可以说话了？”

瑶瑶深吸一口气，狠狠唾向窈娘，无奈距离太远，没成功。

窈娘就当这是肯定的答复，说道：

“我放你走，你想去哪里去哪里，你明日就离开吧。”

瑶瑶冷笑：“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不傻，请问，我留着你有什么用呢？”窈娘把她从头看到脚，十分温柔道，“我又不是男人。”

瑶瑶气的脸通红，她结结巴巴：“你、我肯定要杀了你，为王爷报仇。”

窈娘实话实说：“你杀不了我。”

瑶瑶说：“我年轻！总有机会！”

窈娘又被她逗笑了，她看着瑶瑶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脸，不由得想知道，当年宵明看自己，是不是也总想发笑？

“那你留下吧，要杀我的话，你需要学习很多东西，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窈娘不在意地说，站起身准备回去工作，离开前又转身，站在目瞪口呆的瑶瑶面前道：

“那天你问我两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杀赵瑾、我怎么敢杀赵瑾，我只回答了半个。

“现在你想听完整的答案吗？”

瑶瑶找回理智，这些天质问的话一直在她脑海里转来转去，她畅想了无数次，要怎么把窈娘问的哑口无言、无地自容，当下便条件反射地道：

“王爷就算曾经对不起你，他也是爱你的，之后他只喜欢像你的女人，这样的深情，你怎么能辜负？”

窈娘点头：“我可以不辜负，嗯，我也这么爱他怎么样？留他一命在我府里做个通房，人人可以折辱、时时胆战心惊。”她哂笑，“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但后面那个我也能做到，这样吧，从今往后，除非男子有三分像他，否则我都不多看一眼。”

瑶瑶觉得她疯了：“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他能做，我连说都不能说，”窈娘故作忧伤，“瑶瑶，你对我，可不太公平。”

赵瑾是天之骄子，当然不能受辱，窈娘当年、那是、她只是个奴隶啊！

瑶瑶想这么说，但还没出口就知道窈娘会怎么回应：

那我把赵瑾也变成奴隶就好了。

瑶瑶意识到在这方面说不过她，快速转了话题：

“你为了一己私怨杀了王爷，可知道要给王爷的家眷带来如何的伤害？还有、还有天下，”瑶瑶仔细回忆曾在靖王幕僚处听到过的恭维话，“百姓都仰赖王爷的强军保护，你杀了他，就是为祸天下。”

所以为了天下人，为了世道安定，不要说复仇，你甚至不能恨。

窈娘没有责骂瑶瑶，因为这也是她曾经想过的事情，不过，她现在已经比瑶瑶明白点了。

“这个，你说得对，”窈娘平静地说，“所以我会接过他的职责，我来保卫天下的安定。”

瑶瑶想嘲笑她不自量力，但是看着她坚定、明亮的眼睛，竟然什么都没说出口。

窈娘这次是真的离开了，刚跨过门槛，背后瑶瑶喊她：

“我会看着你的！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杀了你！”

窈娘回头，冲她笑了一下：

“一言为定。”

系统的记录在宵明离开的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