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秦桓病发
颜水儿醒来后,已是第二天白日。 烈日当头。 炽烈的阳光照耀在眼上,让她恍惚间觉得自己睡了个好觉。 很久都没有过的、无梦的好觉。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明明记得,昨晚的时候,就在她准备去床榻上睡觉的时候,再次晕了过去,毫无预兆。 颜水儿眉头微蹙。 难道系统的影响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虽然她现在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副作用,但她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和难以抑制的担忧。 掀开被子,她从柔软的床榻上起身,对外喊道。 “仲绿,仲绿!” 半晌,房门吱呀一声被一个身着绿色裙衫的女子推开,走到颜水儿的面前。 原本还装作若无其事笑着的颜水儿渐渐收敛了面上的神情,眼中流露出了沉冷的表情。 “你是谁?” 绿色裙衫的女子有些怯怯地对着颜水儿行了个礼。 “婢子原是崔大人拨过来伺候公主殿下的……” 颜水儿看着她:“仲绿呢?” “婢子、婢子不知。”绿色裙衫的女子低着头,惴惴不安地道,“昨儿原本该是仲绿姐姐睡在耳房的,可是今晨婢子去叫她的时候,耳房内已经没了人影。” “婢子到处去问,也没人知道仲绿姐姐去了哪里。 直到听到您传唤,婢子这才斗胆进来禀报。” 颜水儿深呼吸,双拳握紧,心中却不免有丝慌乱。 看来她昨晚的感觉不是错觉。 可她不明白,仲绿把她迷晕了是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就为了让她晕倒? 可她昨夜原本就是要去睡觉的,仲绿这样做实在是多此一举! 想了半天也想不通的颜水儿有一丝丝的烦躁,但她全部压了下去,挥挥手,让绿色裙衫的女子替她打水、洗漱、传膳…… 一切有条不紊。 只是她还没逼着没胃口的自己吃几口,门外的窗户清醒了几声。 她拿着玉勺的手一顿。 “撤下去吧,今日实在没什么胃口。” “喏。” 房内伺候的人顿时离去了大半。 颜水儿又揉揉额头,略带疲乏的道。 “昨日未曾歇息好,本公主再去睡会儿,别让人进来打扰。” “喏。” 直到最后一人退下,颜水儿立刻起身,去到窗户处打开了窗门。 果然,宿朝顿时就从门外急射而进,窜到了屋内的房梁上,而后直直落地,单膝下跪。 面容带着无法掩饰的焦急与压抑,仰望着她,只干脆利落地说了五个字。 “殿下病发,危!” 颜水儿瞳孔骤缩! …… 宿朝带着她飞一般地从郡邸处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秦桓的府邸。 仿佛用尽了此生最快的速度。 颜水儿原本还能用理智压制住的担忧和心慌,在一路上的自我恐吓和自我脑补中,已经溃散得不成样子,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冷静。 于是,当她见到跪在秦桓屋外的卫黎时,急忙上前追问道。 “殿下怎么了?怎么就突然病发了?!” “现在情况如何?可有请大夫?!” 可卫黎依旧头颅低下,死死的跪在地上,唇角都咬出来了鲜血,双拳也捏得发白,就是不说话。 颜水儿见问不出,更加烦闷地低声咒骂了声,将抓住对方的外衣狠狠丢下,就要往里冲。 哪怕明知道秦桓发病后几乎鲜有人能够控制住他,几乎要靠他自己每次提前将自己用沉重而巨大的锁链捆起来,可颜水儿还是选择了进去。 她实在不放心他。 哪怕她现在用不了治愈药剂,可她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巫族血脉’。 ——纯正的巫族的血脉天生克制蛊虫。 她一直没有忘记。 颜水儿不顾宿朝的阻拦,抓住了门扉的把手就要打开,却不成想,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令她熟悉的身影。 看着对方身上血污和狼狈也无法击散的翩翩风度,颜水儿微微一顿。 “……谢先生?!你怎么也在这儿?!” 谢碑对在此时能见到颜水儿一事也微微诧异,却来不及问更多,只对颜水儿略一颔首后,便语气快速的对着卫黎道。 “影一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卫统领若当真想要赎罪,便进去帮他将殿下控制住吧,别让殿下伤了自己也伤了他人。” 卫黎跪在地上的身影一僵。 而后对着他们的方向种种一磕头,便利索而急切的起身,转眼便走了进去。 激烈的锁链碰撞声从里间传来,可对抗之声却是渐渐变小。 曾经见过秦桓受过怎样罪的颜水儿心中一痛,却也知道自己现在不是莽撞要闯进去的时候。 无人抑制住的秦桓,即便她有巫族血脉也近身不了。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头脑发热的脑子和乱跳的心脏冷静一下,看向谢碑,再次问道。 “先生可否告诉我,殿下如今怎样了?为何会突然病发?” 明明昨天她离开前他还是好好的!! 颜水儿这话虽说的平静,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意和不可自控的责怪。 直到话都说出来,才明白自己这是有些迁怒了,闭了闭眼,道。 “抱歉。” 谢碑摇头,叹了口气,表示无碍。 他走到一边的水盆出,拿起白布擦拭身上的血迹。 “碑暂时控制住了殿下身体里的蛊虫,可这次蛊虫受的刺激太深,即便是碑,也深觉棘手。” “碑曾听李太医言,公主对殿下身体里的蛊虫有明显的克制之效,待影一和卫统领将殿下消耗疲乏,公主或可进去一试。” 颜水儿站在那儿,看着他:“是先生让宿朝去寻我的?” 谢碑低着头,洗净自己的双手,道:“是。” “卫统领为何跪在门外?”颜水儿问。 “因为他日夜看护殿下安危,却还令殿下受到暗算,深觉渎职,愧对殿下看重,所以在自我责罚。”谢碑声音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