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追击

“别跑！”

黑暗中，钱三举着火把，追击着前方三光人影，在他身后，同样有着密密麻麻的人影举着火把。

“可恶，这要是让他们逃了，估计就得祭献我家了。”

如此想着，钱三脚步再度加快了几分。

“怎么样？”

蝠妖看着眼前的一幕，向着韩宇问道。

“先看看。”

韩宇心中，异样之感再度浓郁几分。

“怎么回事？这股异样。”

韩宇看着众人，再三确认自己并不认识他们，可心中的异样却始终不曾减少。

“快点，方五，你跑得快，先去前面拦着他们。”

钱三焦急的喊道。

“林二，你们跑不了的，还不赶紧束手就擒，这样对你我都好。”

前方三人没有回答。

“林二，你不要冥顽不灵，现在束手就擒，我还能去村长那里给你美言几句，到时候，同享祭献之福，岂不美哉。”

依旧没有回答。

“妈的！”

钱三骂了一句，也不再废话，只管追赶。

“他们朝这里来了。”

蝠妖说道。

“那就回避一下。”

韩宇说道。

月色下黑雾划过，林间大树上，蝠妖与韩宇换了个地方继续看戏。

“你们要跑，那就跑快点，可千万别被抓住了啊！”

人群中，钱三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三人，喘着粗气。

“后面的人，快跟上，让我歇一会儿。”

林二与妻子拉着少女的手，齐齐向前跑去。

“父亲，母亲，我跑不动了。”

少女如此说着，可父母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分毫。

“林儿乖，再加把劲。”

“可是……”

“没有可是，你的命是你哥哥给的，我不管你有多累，都要给我跑起来，哪怕是死，也不要停。”

父亲松开了少女的手，没有任何犹豫，径直朝着最前方的方五扑了上去。

“逃！不要回头，继续向前逃，去替你哥哥看看他口中的桃花源。”

二人扭打在一起，拖延着追赶的众人。

少女回头的目光被制止，任由母亲拉着自己的手，奔向漆黑的前方。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我命该绝。”

林二捡起一旁的树枝，眼神坚毅的看着方五，看着后方赶来的，那一只只贪婪的——“饿狼”。

“世间有一地，名为桃花源，那里没有纷争，没有妖物，人们生活在那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

少年的身影浮现在林二脑海，与之而来的，是他的笑容。

每当回想起，林二心中都会生起一股暖意，尽管他从始至终都在奉劝少年不要做这不切实际的梦，但却从未有过一次否认那片光景的美好。

林二笑了，在这严肃场景下。

“要出手吗？”

蝠妖问道。

“救一人，救千百人又有何用？在这绝望的世道，给予世人希望的不应是妖。”

韩宇看着自己的双手，尽管他有能力救下他们，但也知道人妖殊途，他不想也不愿以妖的姿态去救赎世人。

“这世间当中如此绝望吗？”

韩宇再度望向明月，在心中发问，直到林二的鲜血散落一地，追赶而来的人群，蜂蛹而上，如一匹匹饿狼般，将其撕碎。

血气没入众人体内，先前的疲惫一扫而空，不知是谁叫喊了一声，众人再度向着前方追去。

或许，是错觉吧。

在火光的照耀下，他们的影子成了狼形。

钱三走上前来，看着满地的血迹，放下了手中的火把，晚风席卷着落叶，火势迅速蔓延。

逢火必有雨，仿佛是这世界的铁律。

暴雨浇灭了他们的火把，却没有浇灭他们那暴动的心。

黑夜中，一双双闪烁着红光的眼睛，依旧追赶着母女二人。

“娘，我真的跑不动了。”

“啪！”

母亲没有言语，一脚将少女踹开。

“要死就死远点！你哪怕是爬，也得给我爬远点。”

“娘！不要！”

“不要叫我娘，我不是你娘，我只有一个孩子，他五天前就死了。”

少女跪倒在地，无声的哭泣，是她最后的倔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绝望与痛楚齐齐涌上心头，看着眼前宛若被凌迟的母亲，听着耳边那暴虐的笑，那凄厉的哀嚎，少女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发问，可心又如何能够回应少女呢？

“为什么！”

少女抬头望向天际，阴云遮盖着月光，雨水拍打在她的脸上，随着绝望的声音响起，她的心中终于有了回应。

“绝望吗？痛苦吗？若只是如此的话，便愤怒吧！我将赐福于你。”

声音如同母亲的呢喃，温柔而和煦。

漫天的黑雾扩散而出，林中的余火被一扫而空。

“啊！”

韩宇身旁，蝠妖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啸，浑身毛发炸起，肆意的攻击着周围的一切，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