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者

漆黑的手，再度穿膛而过，却是没有触碰到任何的实物。

“醒醒吧！”

人影再度开口。

而回应他的，只有黑雾化作的尖刺。

尖刺透体而过，毫无作用。

“若是无法掌控这份力量，那么你也于我无用了。”

黑影的语气逐渐冰寒，缓步朝着韩宇而去。

韩宇后退，在本能的驱使下没入了黑雾当中。

“嗯？想逃？”

话落，只见四散的黑雾急剧收拢，在其身前硬生生的汇聚成了韩宇的模样。

手臂伸出，掐住了韩宇的脖颈，任其挥舞手臂，也触碰不到分毫。

“我说过，你若无法掌控这份力量，那便与我无用，想逃？绝无可能，我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嬉戏，你若是还能听见，那便看看你的四周，我只给你十个数。”

“一。”

韩宇依旧挥舞着手臂。

“四。”

韩宇双手抱头，神情痛苦。

“七。”

韩宇双手垂落，耷拉着脑袋，宛如认命。

“十。”

韩宇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东西，手指向了一旁的地面。

转头看去，那是漆黑中，唯一的白，黑影将其摄入手中，纸团展开，上面的字迹映入眼帘，随着两行热泪划过，韩宇终于恢复了宁静。

也在恢复的瞬间，黑影消失在了原地。

少年看了看一旁的父亲，又转身看了看身后的母亲，眼泪不再滑落，他走到了房门前，怪物的尸体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白狗，少年见过它，却已想不起来了。

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少年回到房中，取出一柄油纸伞，独自走在街头，他去了村南，去了村北，此时的村中，除却少年外，只有那满地的残骸和那一具具无头焦尸。

黑气侵蚀土地，埋下了他们的尸体，也埋下了他的过往。

行至村头，径直走出，来到了当初与林枫分别的地方，溪水映照着少年的面庞，衣袖遮掩着少年的躯体，若无那时不时冒出黑气，又与常人何异。

“三天么？”

少年一步踏出，脚下是一条溪流，可少年并未摔入溪中，而是如瞬移般，出现在了那棵树旁。

远处，有着一座村庄，高墙耸立。

韩宇向着村庄走去，行至村头，见一老者，疯疯癫癫的坐在村头，时而欢笑，时而痛哭，时而望着远方，时而饮酒。

“远游的少年啊！你将去往何方？归乡的游子啊！你是否寻到了心中的故乡？只道是，花常落，水常流，眼见，便是方向，心安，便是故乡。”

看着走进村庄的韩宇，老者悠悠一叹。

漫步村中，欢笑有之，悲伤有之，而更多的却是一股无从说起的压抑。

“少年郎，可是外乡来的？”

店家看着韩宇，向其问道。

“何以见得？”

韩宇看着店家，眸中无喜无悲。

“你见村中何人身穿黑袍，若是寻个去处，不若进店选上几件稀疏平常的衣物，再说了，见你未有行囊，人啊，总要换洗不是？”

店家打量着韩宇的穿着，不由的在心中盘算着这身衣裳的价值。

“我来找一个朋友，他叫林枫，与我一般大小，是外乡人，不知是否见过？”

韩宇看着店家。

“前几天确实有这么个人，就住在……”

店家看着少年，眼睛微微眯起，嫣然一副奸商模样。

“衣服就不必了，告诉我，他在哪？”

衣袍之下，黑气穿过地面，向着柜台而去，不一会儿，几枚铜钱出现在少年手中，交给了店家。

“行头不错，人却抠搜。”

店家如此想着，却是老实的接过了铜钱，为少年指了个方向。

“铜钱客栈。”

说完，便离开，物色着下一个人选。

沿街而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铜钱客栈。

“哟，公子里面请，请问，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小二粘了上来。

“找人。”

“何人？”

小二神情不变，只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韩宇，将少年的模样，记在了脑中。

“那人叫林枫，与我一般大小，外乡人。”

“没听说过，不知公子找这人，所谓何事？”

“一位友人，路过绸缎铺时，那店家说他在此，便来寻了。”

故技重施，韩宇取出几枚铜钱，交给了小二。

“客官稍等，我给您查查去。”

小二招呼韩宇坐在了一处远离柜台的地方。

“来找羊的。”

小二凑近柜台，对着掌柜低声说道。

掌柜敲了下柜台，并没有回应，见状，小二，端起一壶茶水，来到了韩宇身旁。

“客官稍等，掌柜那边在查。”

说完，便倒上一杯热茶，离去了。

茶水微凉，掌柜来到了韩宇桌前，倒了杯茶水，问道。

“客官找此人所谓何事？”

“一定要有一个缘由吗？”

“也不是，只是这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