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免得把你老人家挤坏
张莹睁开眼侧头去看他的时候,林知远也在回看她。
黑色边框的oliver peoples 墨镜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
林知远打趣道:“怎么,被我吓到了吗?”
张莹恍惚,两个月前,还是扎马滩。
男人的第一句话言犹在耳:“好巧,你们也在玩耍吗?”
凑完热闹的人陆陆续续返程,一辆辆车龟速地在他们眼前驶过。
有些司机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四处响起。
游客们没想到那么多摊贩,那么多食物,还没到晚上已被哄抢完,就连刚开始难吃到无人问津的吃食都被人抢光了。
现在他们唯一的信念,就是一脚油门踩到底,赶紧去附近的镇上吃饭。
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张莹这才回过神。
张莹顿悟般地拍了拍林知远的胳膊,“来东寨干嘛不提前打电话。”
林知远还是那样风轻云淡。
用张莹的话来说,就是半死不活的模样:“这不,想着先去我在东寨的衣食父母家转转,结果她们家没人。”
张莹八卦地盯着林知远衣服胸口的logo,以及他身上的配饰,随随便便一件都不便宜。
她打趣道,“只有食,你这衣服白芷家可给不起。”
随后她转过身,指了指:“喏,你父母在那儿呢。”
林知远顺着张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白芷正在孤零零地站在草原的边边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欲言又止。
咔嚓!
林知远举起相机,将白芷定格在了那一刻。
一人一马,完完全全静止的一张照片,像是故意站在那里等人摆拍。
几年前,他在这里拍过一张动态的照片。
准确来说,照片是静止的,里面的一人一马是动态的,随时都会动的那种。
张莹拉了拉林知远的胳膊,踮起脚去看画面里的人。
再三思索,还是说出了那句疑惑:“你有没有觉得,纵使她牵着马,脸上有高原红,但看上去和整片草原格格不入。”
当然格格不入,任何生命,哪怕是遍地任人践踏的野草,想要在高海拔,气候多变的草原上生存,都得有生命力。
而这最基础的东西,白芷没有。
反倒像是拖着肉身四处漂泊的行尸走肉。
而且还是精力不足的行尸走肉。
要不是无人机切切实实地拍下了刚刚白芷在赛场上的那一幕。
否则看她现在这副马上要死掉的模样,实在很难把二者联想起来,认定是同一个,
林知远握着相机的手紧了紧,抿着唇点了点头,又朝着白芷站着的地方看过去。
他在白芷脸上看到了彷徨,局促,不安。
远不如当年的潇洒,自由,无畏。
林知远举起相机又随意地拍了两张,随后示意张莹往前走,墨镜下满是担忧。
白芷率先看到林知远,于是牵着马朝他们走去。
他独到的气质,在偌大的草原上,想不被注意到都难。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白芷本想说“都怪你”的,可看着他,话到嘴边,便什么抱怨的话都说不出了。
没多久,才一个多月没见而已,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像他们这样的人,确实算得上度日如年。
四月以后吃的苦,都可以怪怨在对方身上,都可以像身处婚姻困境的父母对孩子常说的那句:要不是你,我早就离婚了。
一阵风吹过来,白芷莫名委屈,这几个月以来的委屈。
她想通通撒在林知远的身上,面目狰狞,歇斯底里告诉他:要不是你,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也不需要再受多余的罪。
可是他又有什么错,他也是身处泥潭不能自救的人。
“你。”
熟人相见的陌生感褪去后,两个人异口同声。
明明没有熟悉到可以异口同声的地步。
林知远摘下墨镜,扬了扬下巴,示意白芷讲。
见白芷半晌不开口,无奈笑着开口:“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就像他的心理医生每次的开场白,有着十几年断断续续心理咨询,换了几个心理咨询师的他,惯会这样开口。
白芷咧着嘴,换上平日里那副乖的不能再乖的笑容,“和平时一样。”
林知远将墨镜摘下来,握在手里把玩。
在听到白芷的回答后,蹙了蹙眉,反问道:“和平时一样?”
白芷点点头:“和平时一样。”
和平时一样,早出晚归,白天看着脚下的黄土慢慢被绿植覆盖。
晚上学习考公的知识,是和平时一样,没变好,也没变得更差。
林知远凝眸看着她,她是那么的憔悴,怎么能说和平时一样呢。
一个多月前,她没那么憔悴吧,或许是他忘了。
“你呢,怎么又回来了。”
“我。”
林知远双手插在裤兜里,脚尖扫过被人不知践踏了多少次的野草。
他似笑非笑地说:“你们不是说这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