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夫妻 其一
姓姜这人纵使在江湖混迹多年,也全没想过有人会把活人当成暗器来使用。被辛小刀没头没脸地喷得满脸是水,这水中才触到肌肤就隐隐有种麻痒感觉。 此时他还不知道是徐寡妇在小刀背后动的手脚,见机也算快,长袖一拂一卷,把小刀拂倒在地,回手就挡住自己的面孔,身子猛然后撤。 人还未动,已经觉得背后一阵刺痛。 他身后的那个干瘦汉子已经动手了,这人就等着姜先生往他怀里撞,掌中利器已经刺入对方背肌。 姜先生凝身不敢再向后跳跃,只怕这刀伤加重。回足便踢,正中姓薛汉子小腹,那汉子受痛,把腰弯得如同虾米一般被他一脚踢飞。这时姜先生才一个后翻与小刀拉开距离。 薛姓汉子一动手,姜先生立时就知道是这两夫妻动的手脚,这一后翻果然避开了徐寡妇跃过小刀迎面来的一击。 他身在空中,右手提着胡琴,手指微动,琴弦发出“铮铮”两声急响。 徐寡妇一击不中还待追击,听得弦响立时一个侧翻,这肥硕的身躯居然很是灵活,堪堪避过两道乌光。 便是这一阻之间,姜先生已经缓过颓势,站在离她三步远的距离,一脸的冷笑,“我姜振杰纵横江湖,居然差点在阴沟里翻了船,就是错看了你两夫妻。” 那徐寡妇居然脸上还是堆笑,说道:“姜先生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正准备给您擦擦脸上的水渍,您怎的突然便动了手?” 那姓薛的汉子这时也从不远处爬起身来,一边摸着小腹,一边又悄悄地站到姜振杰的身后,两夫妻还是把他夹在中间。 姜振杰自然已经察觉,只用眼尾向后扫了一眼,也不在意。他情急之下出脚,劲力不足,没伤到这干瘦汉子的要害。但这两夫妻的武功不过如此,也不舍得他认真对待,只需要小心这两人连番的诡计便可。 “这么说来,潘乞丐也不是这位小兄弟伤的吧?” 姜振杰离小刀有些远了,看这青年片刻间就被弄得如此狼狈,也怪自己动手时没考虑分寸。这夫妻把如此糟践这人,自然就跟他不是一路的了。 此时小刀仰面倒在地上,全无声息,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了。他本身麻药未解,又被灌了一次药,再加上一瓦罐水,最后姜振杰情急之间用长袖将他扫倒,只怕此时受伤不轻了。 “你们处心积虑骗我,又把这小兄弟牵连进来,到底有何用意?”姜振杰此时已经动了杀机,要不是其中关节还想不通,他早就动手了。 徐寡妇还是一脸的谄媚笑容,说道:“姜先生您这话可又差了,您不是要为挚友报仇吗?我们可把凶手带到您面前了,您为何还要刁难小妇人我呢?” 看这人说话没皮没脸的,刚刚动手伤人之事好像全然没有发生过一样。 姜振杰一声冷笑,“你这妇人好不知羞臊,如此顽赖也留你不得了,不然日后还不知道你要害去多少人的性命!” 他前后扫了两眼,看看两夫妻的站位,嘴里继续说道:“你前一任丈夫金大锤与我有些交情,我这才听信了你的鬼话,你行事如此卑劣,只怕金兄弟的死也有些不明不白吧?” 姜振杰杀心已起,徐寡妇和薛姓汉子的关系强弱他也看在眼里,要知道真相,倒也不用两人都留活口,只要这妇人一死,这薛姓汉子没了主心骨,只怕还好控制一些。 胡琴交到左手,右手把住琴弓,看着好像颇有闲情逸致地想要拉琴,其实这已经准备出手了。 徐寡妇还是满脸堆欢的样子,只是笑容中包含的杀气也越来越重,媚笑也渐渐转为狞笑,她从齿缝中挤出语音,“姓姜的,你少给姑奶奶装高人的样子,你看不起我们夫妻二人的功夫,难道我看不出来?哼哼,你要装便装久一点,别一会儿手足酸麻使不上劲儿,看老娘怎么玩玩你。” 姜振杰见她突然破脸,暗运气息,刚刚小刀喷出的水中混着麻药他是知道的,虽然脸上沾了一些,却未入口鼻,想来也不至于有什么影响。 真气走到督脉命门穴,再要往上过悬枢穴时就散为一团,凝不住。 姜振杰心里一颤,古怪不在小刀喷出的水里,而是薛姓汉子手里那把刀。 徐寡妇见他脸上虽然没什么反应,但手上还没有动作,脸上的笑容更盛,“看来‘百草生’的‘契弟散’就连姜先生也顶不住呢。” 这“契弟”一词本是岭南地区一句俚语,原指的是结义兄弟中的义弟,后来生出贬意。这药如其名,管你是何等英雄,中了之后也只是个手软脚软的“契弟”。这名字听着或许有些玩味,但中了就一点也不可笑了。 徐寡妇从后腰摸出一把厚背薄刃的杀猪刀,这可比普通的杀猪刀足足大了两圈,估摸着得有十几斤重,没想到她趁手的兵器居然是这等东西。 她一脸的狞笑,步步向姜振杰靠近,说道:“把这姓姜的剁了,咱们得罪了他以后在江湖上也混不下去了,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话自然是说给姜振杰身后的薛姓汉子听的。 薛姓汉子自然也知道势成骑虎,对方要是不死,死的就是她夫妻二人了。 这人揉身上前,掌中青光闪动,又刺向姜振杰后背。徐寡妇不敢先上,就在等丈夫先动手,看着姜振杰稍有分神,手中的杀猪刀也夹攻而上。 姜振杰沉着脸,右撤步侧身,把两夫妻让到左右两侧,以免前后受敌。左手指尖微动,“铮铮”两声飞出两道乌光直取薛姓汉子面门,右手已经拔出琴中窄剑,剑走圆弧逼向徐寡妇。 薛姓汉子果然回手挡格,“叮叮”两声,在空中闪出几点火星,两枚暗器被他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