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蝮蝂负重欺小虫嗜取哭号呼不公
过了两日,廉府派人请霁南等人过府吃酒,可见这次劫难是真的让廉家平安渡过了。茵陈碍于自己逃奴的身份,又要照顾生安,自是不去。霁南便带着游罗和仁永去了。
廉善父子拉着霁南畅饮,说着此事的凶险。仁永年纪小又不能喝酒,便跟着游罗提前离席了。
二人从廉府出来,在街上慢慢走着,见几个乞丐在酒楼门口蹲着,看着有衣着光鲜的从里面出来,便围上去行乞,被踹了好几脚也不敢呼痛。连着求了四五个人,终于得了半吊钱,乞丐们喜得连连作揖,退到墙根儿处分钱去了。
仁永对游罗道:“瞧,是当初欺负茵陈的那几个人。”
话音刚落,一只手将二人推到一边,说道:“走路看着点儿。”
回头一看,不知从哪来的三个人晃荡着半旧府绸褂子朝那几个乞丐走去。
仁永眉毛一挑,刚要上去理论,被游罗拉住退到一边。
“嘘,瞧瞧他们要做什么。”游罗道。
仁永小声嘀咕道:“他们能做出什么好事儿来。”
果不其然,这三个人大摇大摆地冲着乞丐们去了,不由分说先打一顿,再让乞丐们把钱献出来。
乞丐们自是不舍得,那三人得不到钱,下手便更加狠辣。
游罗招呼仁永道:“上!”
二人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打。那三人没有防备,被打得颇狼狈,刚要求饶,一回头却见到是两个半大孩子,恼羞成怒道:
“混账东西!谁家的孩子不好好看着,放出来惹祸?”
游罗和仁永没言声,等打痛快了才斥道:“好个没脸没皮的东西,看你们这身行头不像是缺钱的样子,怎么乞丐的钱你们也好意思抢?”
三人中的其中一个道:“谁准他们在这行乞的?逢人就缠上去要吃喝,扰了大爷们的清净,店家如何做生意?”
仁永道:“那赶走便是,你们怎么打人,还要钱呢?”
“是啊,势必不成,报官便是。我看你们还是想要钱吧?”
那三人恼羞成怒,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干净。
游罗二人听不得、骂不过,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听身后有人叫他们,回头一看,却是涛山。
“涛山管事。”游罗和仁永向他行礼。
涛山笑道:“两位小长老怎么在这里,可用过饭了?”
游罗忙道:“刚吃完,在街上随便溜达。”
涛山侧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三人和跪着的乞丐,道:“这是怎么了?”
那三人认得涛山,俯首道:“涛山爷爷,小的们吃多了酒,在这儿躺会子。”
涛山道:“既吃多了,便回家躺着去,在这横七竖八的什么看相。”
三人忙应声,爬起来虾着腰跑了。
其中一个乞丐认出了游罗和仁永,对伙伴道:“是那天打我们的那两个人!”
游罗对他们道:“你们挨这顿打却也不冤,算是之前欺负人的报应。今日在这儿受了欺负,不能再去欺负别人了,可记得了?”
“哼,谁要你来假惺惺充好人!”
几人说完便跑了,游罗和仁永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叹气。
涛山笑着说道:“既然碰上了,那么便楼上请吧?”
游罗忙道:“涛山管事还没吃饭?”
“贝勒吩咐我请二位上去坐坐。”
游罗和仁永只得跟着上了雅间。
达庄贝勒早在二楼目睹了全程,他不喜这种吵闹的地方,闹哄哄让他没法子静下心来思考。今儿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进来坐着,也许是因为这是离廉府最近的铺子。
想到廉蕙,他轻轻弯了嘴角。要说与她相识也是一段奇妙的巧合。
那还是去年,他约着善扑营的比试布库,出了一身臭汗,嫌轿子里闷得慌,索性一个人骑着马在城里慢慢溜达。忽听得前面不远的小胡同里头有人呼救,他下马便冲了进去。
只见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对着姑娘搂搂抱抱不尊重,他当即将他掀开,还没来得及质问,那男子复扑上来扇了他一记耳刮子。
他着实被气笑了,长这么大没少挨打,但头一回有人敢扇他的脸。这男的脸面都不要了,扇耳光算什么本事,有能耐拳拳到肉地打啊!
他上下打量了对方一通,瘦得小鸡崽儿似的都不抗自己的一顿拳脚,于是钳了胳膊抓着腰带倒提着摔了出去。
摔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不对劲,可为时已晚,这女扮男装的姑娘已经重重地跌在地上。
这时那呼救的姑娘扑到“男人”身边,道:“恩公!”
同时不知从哪蹿出来一个书童打扮的,尖叫着也扑向地上的“男人”:“小姐——!”
他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她也是来救人的,刚把登徒子诳走,自己就冲了进来。他把她当成了登徒子,而她以为他是登徒子的帮手。他登时愧怍不安,连连道歉。
她约莫是被摔懵了,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默不作声地爬起来,冲他抬手。
他不由往后挪了半步,心想少不得又得挨一巴掌,待会儿她若哭号起来可如何收场,早知应该让涛山跟着,他处理起这样的事应当比自己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