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贪夫徇财死方休匪石之心千金求
“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廉卓道。
钱虎想了想,道:“这月中,记不得确切的日子。”
“约莫半月了。”廉卓悄声对廉善耳语,又对钱虎道,“接着说。”
“一直没被人发现,奴才们的胆子便渐渐大了。可谁知那天正巧被一个丫头撞见了,奴才也没瞧清是哪个,吓得半边儿身子都麻了,幸好李是脑子活,大喊一声‘有鬼啊’便怪叫起来,那丫头吓得转头就跑。李是便赶紧招呼奴才们去他院里把东西藏到那个脏木盆里,又摸出条旧棉裤,让奴才们一齐往上撒尿,越腌臜越不会被人搜出来。做完了他便撵奴才们回库房守着,他去叫人。”
廉善道:“听你这意思,梁管事一直被蒙在鼓里,没参与其中?”
“奴才起先也当梁管事是默许的。可李是反复告诫奴才,无论谁问,一口咬定是女鬼所为,若是动了大刑,到剩最后一口气儿的时候再推到梁管事头上便是,否则小命儿难保。”钱虎道,“当初商量的时候分明说出了事儿他担着,可这回却说推给梁管事,哪有把黑锅推给靠山的道理?奴才这才明白被他骗了,虽不知他到底在图谋什么,可事到如今只能听他的安排了。”
廉卓冷笑道:“好个见风使舵的奴才,焉知你这话有几分真假?莫不是听说李是死了,你们把罪名一并推给他,想来个死无对证?”
钱虎忙磕头道:“少爷明察,奴才不敢扯谎,方才所说没有半句虚言!”
赵财道:“奴才证明,钱虎这回说的全是实话。不仅如此,李是应是同外面的什么人做了交易,奴才见他鬼鬼祟祟出府好几回。”
“兴许是出去倒卖赃物了,要不你们的银钱从哪里来?”廉卓道。
赵财却道:“李是每隔两日便给奴才们一锭银子,可东西却还在他屋里放着,奴才见着好几回。”
“你可曾见着他溜出去与谁见面?”
赵财摇摇头,道:“李是十分谨慎。奴才有一回跟着他进了一间赌场,可绕来绕去却不见他的影子,奴才在赌场门口蹲了一个时辰仍不见他出来,只得回来,却见他早已回来了,还问奴才去哪里了,奴才险些露怯,随便扯了个谎糊弄过去,从此再也不敢跟了。”
廉卓早在搜李是院子的当日,就命人将木盆里还没来得及传递出去的赃物悄悄搜出来。眼下钱虎和赵财既已招认,便命人把他俩带下去,将这些日子偷的东西详细列个单子出来。
这时霁南回来了,请廉卓屏退左右,对廉善和廉卓说道:“方才我追着那妖物出去,它对京城十分熟悉,很快便钻进勾栏,那里人多气味杂,我寻不得。虽然不知它如何与人牵扯上的,但它此去必定会向设局之人传递消息,事不宜迟,请廉大人和廉少爷早做决断,必要赶在他们之前出手。”
廉善闻言速速拿着赃物单子和罪证,押着涉案人等一齐入宫面圣去了。
霁南和廉卓怕出岔子,在宫门外等到入夜,才见廉善出来。
廉卓迎上去,低声道:“父亲,如何?”
廉善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回去再说。”
他转头向霁南拱手,道:“今日承蒙霁南长老出手搭救,廉某感激不尽!长老劳累一天了,请先回去,改日廉某定要请长老光临舍下,咱们把酒言欢。”言罢吩咐车夫把马车驾过来,要扶霁南上车。
霁南忙道:“廉大人不必如此,草民受不起!”
廉卓道:“你也不用自谦了,你救了我们,也救了廉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我们若是不恭敬着,倒显得我们不知礼数了。”
霁南拗不过,只得坐着马车回去了。
这些日子霁南忙着廉府的事儿,游罗和仁永一直在城隍庙守着茵陈。茵陈的气色一天好似一天,离了王府,她又渐渐有了笑模样,从前的性子恢复了六七分。
游罗和了是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欢喜。这天他们特意雇了辆马车带着茵陈上街看景儿。
茵陈怕被人认出来,一直在马车上待着,仁永便买些新奇的吃的玩的回来给她顽,马车走走停停,三人玩得好不开心。
游罗把帘子掀了个缝儿,跟茵陈一起看外面的光景,突然马车急急停住了,二人闪了个趔趄,幸好被仁永挡住。
游罗把茵陈挡在身后,仁永掀帘探出去半个身子,还没开口,先听到车夫心有余悸地冲地上的人喊着:
“你这人怎么混走,被踩着轧着有你受的!”
仁永问道:“大叔,怎么回事儿?”
大叔道:“这人从前面巷子里出来,跌跌撞撞地往车底下钻,多亏老汉我停得急,否则他的脊梁杆儿说不准就断啦。”
仁永回头对车厢里面道:“你们别动,我下去看看。”
他跳下车,把趴在地上的男人翻过来,探了探鼻息,道:“兄弟,你可听得到我说话?”
男子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张了张嘴,气若游丝。
仁永四下望了望,便把他扛起来搬到马车上,驾车的大叔同他一起把人送到车厢里面,便转道往医馆赶去。
茵陈见上来一个人,躲在游罗后面用帕子把脸挡上不敢露面。
到了医馆门口,大叔和仁永把男子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