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蛇口毒牙忘旧恩农夫悔恨生怜心
二人进院门的时候,梁忠已在书房门外候着了,廉卓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招手让他跟进去。
梁忠跟在霁南后面进去,见廉卓面色不豫,知道他为着李是等人的事儿烦心,刚想替李是说几句好话,却听得廉卓说道:
“梁叔,李是招认了。”
梁忠大惊,忙跪下说道:“都怪奴才教子无方,御下不严,请主子责罚!”
廉卓心里凉了三分,道:“你知道他们三个做了什么?”
梁忠愣了一瞬,回道:“莫不是他们三人监守自盗?”
廉卓盯着梁忠道:“的确如此。”
梁忠摸不准廉卓的意思,出了一头的汗,道:“请少爷从严发落,不要因为奴才姑息了他们。”
廉卓道:“你也觉得应该从严发落?”
梁忠叩首道:“是,奴才身担管家之责却出了这样的事情,是奴才失职,请少爷一并责罚。”
廉卓道:“他们也是这样说的。”
梁总抬头看着廉卓,不知如何回答。
“你可想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梁忠俯首道:“是。”
“他们说偷东西是受你指使的,还说你威逼利诱了他们。”
梁忠只觉头皮发麻,慌得声音发颤,道:“奴才万万做不出这样的事,这简直是信口雌黄,请少爷明鉴!”
廉卓道:“我也想信你,可李是他们三个的供词都指向你,我不能不查。”
梁忠道:“奴才属实冤枉,少爷知道的,奴才在咱们府上当了几十年的差,一直恪守本分,从未半分不逾矩啊。”
“这倒巧了,李是也是这么说的。”廉卓凝眉道,“况且人心难测,这世上能长长久久保持本心的人难找,昨儿坚守着职责,备不住明儿就抛到脑后了。我若被往日情谊糊了心,处事便会失了公道,你说是不是?”
梁忠后背的衣裳已尽湿了,贴在后心冰凉一片。
霁南道:“梁管事,最近可得罪过什么人?”
梁忠拿袖子擦脸,仔细回想了一阵子,道:“奴才不记得得罪过谁。”
“不单是廉府上的,外面的呢?”霁南道。
梁忠还是摇头,道:“奴才从未与人结仇。”
廉卓把梁忠扶起来,恳切道:“梁叔,您跟我说句实话,那些东西是打哪儿来的?”
梁忠道:“什么东西?”
廉卓捏着他的手肘,一字一句地道:“库里多出来的东西。”
“库里还多出东西来了?多了什么?”
“李是他们不知,你也说不知,难道那些东西自个儿长腿跑到咱府上的不成?”廉卓喝道。
梁忠又跪下,道:“奴才确是不知啊!”
廉卓松开手,转身道:“梁叔,为了廉府,不得不审您了。”
梁忠支支吾吾还想说什么。
廉卓道:“今天把您叫来书房问话就是为了保全您的面子,您体谅体谅小辈的难处,这几日我会派人跟着您,没什么事儿就不要到处走动了。”
廉卓说完,从外面进来五六个小厮,也不说话,只垂首在门口立着。梁忠叹了口气,跟着人走了。
事不宜迟,廉卓连夜提审梁忠,依旧一无所获。李是几人一口咬定受了梁忠的指使,梁忠却从财务失窃到库房莫名多了东西一概不认,令廉卓很是头疼,只得将此事禀报给廉善。
廉善这些日子也不好过,自白无晦外放以来,他在朝中处处受制,呈上去的奏本迟迟等不到御批,他便带着奏本在乾清宫外面跪等。圣上这才知道廉善的折子不知被谁扣下来了,龙颜大怒,决心彻查此事。
家里财物丢失一事他早就知道,大儿子廉义被派去赈灾了,他分身乏术,也存着历练小儿子的心思,便以七天为限,让廉卓自行处置,今日实是等不得了,忙去审问梁忠。
审完梁忠,廉善把廉卓叫到书房商量如何处置。
“父亲,儿子原本想着若是奴才们监守自盗,便揪出幕后黑手,将东西一并呈上去,让圣上发落;若真是鬼怪作祟,请大师捉拿了再去圣上面前请罪。”廉卓道,“可李是他们已承认女鬼是他们编造出来的,那么这事定是冲着咱们家来的,就怕幕后黑手抢先一步告到御前,咱们就百口莫辩了。可他们四个互相攀咬,儿子实在是没法了。”
廉善道:“已经拖了多久?”
“从上个月便开始偷,但多出来的东西他们都不认,所以不知何时混进来的。又审了七八天,到现在已有月余了。”
廉善道:“今日朝堂上没有异动,可见幕后之人还没有下一步动作,事不宜迟,不如把这四人和赃物一并交给圣上发落。”
廉卓道:“儿子马上去办。”
廉卓从书房出来,甄胜上前道:“少爷,霁南长老来了。”
廉卓道:“啊忘了跟他说,你把他请到花厅,好茶伺候着。若半个时辰后等不到我,便请他先回去。”
甄胜领命下去了。
前院早已把李是、钱虎、赵财三人捆好了,廉卓亲自去提梁忠。
梁忠见了廉卓还是一味喊冤求饶,廉卓却不理他。梁忠见廉卓命人把自己解下来,先是以为他相信了自己,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