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捻酸醋难会汝意遇奇案莫辨黑白

那妖物很聪明，懂得遮掩气息，哪怕宋老三他们已被缠过，他竟一点它的气息都察觉不到。他甚至以做工的名义去朱大叔所在的窑厂打听，那奇怪的记不清面目的人再没出现过。

今天又是无功而返，他回到城隍庙的时候，朱妮儿正在擦香案。

见他回来，朱妮儿笑道：“今儿回来得晚了一些。”

霁南点头，道：“没找到活计，多跑了几处。”

朱妮儿还当他以给人看邪病为生，道：“别着急，这事儿得看机缘，总不能天天有事儿等着你去瞧，你别着忙，我让儒义帮你打听着。咱们街坊们都帮你张罗。”

霁南不便解释，笑道：“那太好了，劳你们费心了。”

“你别见外，有你在，我们的日子过得踏实多了。”朱妮儿放下抹布，道，“反正没活计，赶明儿咱们出去玩罢，我领你四处转转。”

霁南道：“我成天在城里转悠，哪儿还用得着特意玩。”

“那可不一样，你才来几天，有些地方是我们土人才知道的，不领着你可转不明白。”

霁南被这句话说动了，忙应下来。

儒义下了学，搂着弟弟儒礼满院子跑。

儒礼箍着哥哥的脖子笑得上不来气儿，喘半天才道：“二哥明天上学不上？”

儒义亲亲他的小脸蛋儿，道：“当然得去，不去的话，夫子会当着大伙儿打二哥的手板，二哥臊得慌。”

儒礼抱着胳膊不吭声了。

“怎么了，跟二哥说。”儒义轻轻晃着他。

儒礼撅着嘴道：“二哥骗人，明儿大妮儿姐要出去玩，怎么你不去？你不想带我去。”

儒义心头一跳，道：“你大妮儿姐明儿上哪儿去玩，跟谁去？”

儒礼把头扭向一边，不理他。

儒义哄他道：“好儒礼，跟二哥说，二哥给你做弹弓。”

“真的？”儒礼侧头看他，眼睛滴溜溜转。

“真的，比小四儿那个漂亮，还结实！”儒义笑道。

儒礼闻言回身抱住他的头，“吧唧”一口亲了他二哥一脸的口水，笑道：“说话得算话！”

儒义哄着他道：“保准算话，快说快说，晚了就做不出来了。”

儒礼忙道：“大妮儿姐跟霁南大哥约好了一起出去。”

儒义眉尾直突突，道：“这话听谁说的？”

“我才刚听黼儿说的，他说大妮儿姐要给他买芝麻糖回来，二哥也给我买。”儒礼说着又开始哼哼唧唧闹脾气。

儒义心绪不宁，没细听他说的什么，随便点着头哄着他自己出去玩了。

第二天一大早，儒义便出了门，在朱妮儿家门口蹲着。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朱妮儿才出门，“哎呦”一声叫出来：“你蹲这儿干什么，我差点儿踩着你！”

儒义想站起来，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伸着胳膊让朱妮儿拉他：“快拉我一把，你怎么才出来，我蹲到脚都麻了。”

朱妮儿觉得好笑，道：“你在这蹲了多久，不知道叫门，也不知道挪挪窝？”

儒义白了她一眼，不作声。

朱妮儿问：“吃饭了吗？”

儒义摇摇头，还是不吭声。

朱妮儿拉他进门，道：“大早上不吃饭跑我们家干啥来了？”

儒义道：“你怎么出门儿也不叫我。”

“你不去学堂啦？还当跟小时候一样，成天一起混玩。”朱妮儿搀着他往屋里走。

“那你就和‘霁南大哥’混玩去？”

“去去去，没正形儿，这也是能混开玩笑的？”朱妮儿拧他一把。

儒义扁着嘴不说话，胳膊一抬，自顾先进屋了。

儒义把棒子面儿粥嘬得山响，等他磨磨蹭蹭吃完饭，霁南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朱妮儿扯着儒义笑得不好意思，道：“霁南大哥早来啦，怎么不进屋坐坐？真对不住，让您好等。”

霁南笑道：“我也是刚到，正好碰到你们出来。”

儒义跟霁南没仇，也敬重他的本事和人品，也笑着说：“今儿也带上我吧，成天念书实在无趣。”

“那敢情好。”霁南点头应承。

朱妮儿跟霁南就是在集市上碰见的，自不好还领着人家去逛市场，儒义便提议去琉璃厂瞧瞧。

琉璃厂在外城西边，是京城最大的书市，这儿古玩商肆颇多。朱妮儿也是头一回来，用她的话说，既没闲钱也没闲工夫。冷不丁来一遭看什么都新鲜，见着什么店她都得进去瞧瞧，儒义比她老练一些，在一旁陪着，还能跟她说点儿门道，霁南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前面有家书肆，门上挂着个鸟笼子，她又跑过去逗鸟，嘀嘀咕咕跟那蓝点颏说话：

“你这小东西，还戴个帽子，围个围嘴儿。一层层的还怪好看的，呦，你们快瞧瞧，这鸟儿的尾巴还会动。”

儒义凑过来，笑道：“这叫蓝点颏，叫起来口声脆，你喜欢，我也买一只给你玩儿。”

朱妮儿忙道：“可别，贵人养了消遣的，咱们趁几个子儿也凑这热闹，自己还养不活呢，伺候不了这金贵的主儿。看看得了。”说完便进了书肆。

里头三面墙都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