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巧机缘千里来相会攒阴功善行终有报

次日，游罗和仁永又在茶馆和戏园子外面耗了一天。到了第三天，两人的盘缠已经续不起房费了，只得出去踅摸落脚的地方，发现城边上有一座小庙，便想进去问问能不能借宿。

进门发现供的是城隍，打扫得还算干净，供桌上插着香，不像是荒废的，却不见庙祝。二人向城隍爷稽首叩拜，没敢往后院走，在蒲团上打坐等着人过来。

等到晌午，庙门外终于有了脚步声，二人腹内早饿得鸣如擂鼓，忙起身去迎，来人竟是霁南。

“霁南师叔！”仁永跑上前去向霁南行礼。

霁南摸着仁永的脑袋，笑道：“才几日不见，仁永好像长高了。”

游罗慢慢走出来，看着霁南不知如何开口。

“你却瘦了。”霁南看着游罗道。

“师叔，你回来了。”游罗轻声道。

霁南走到她跟前，笑道：“不用那么见外，叫我霁南就行。”

说完他大步迈进正殿，仁永小跑着跟在后面。

霁南带着他们从殿后穿到后院，有两间空房，还有一间灶房。三人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院里的石桌上。

“这庙不知为何荒着，我一到京城就住这儿。”霁南道。

说起傲狠客栈现身那晚，霁南正做着噩梦，梦里充斥着他最不愿见到的场景，他痛胜剜心，醒来已是大汗淋漓。他怕惊着仁永，不敢出声儿，轻轻吁了口气，准备出去缓缓。

“你梦着什么了，怎地这副惨相？”傲狠在桌边抱臂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在梦里哭爹喊娘的时候。”傲狠戏谑地看着他。

霁南还没完全从梦里走出来，甚至分不清面前的傲狠是否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找我有什么事？”

傲狠正色道：“吾特意从京城回来找你，那里八成生了时疫。有的百姓疯疯癫癫不似常人，吾跟着他们到了一个叫正义庵的宫殿，却进不去。”

“还有你去不得的地方？”

傲狠道：“这也是吾来找你的原因。妖也有妖的规矩，不能坏了人家的好事。吾虽然不怎么守规矩，但也不是百无禁忌。况且能拦得住吾的，定是个厉害的大妖，硬闯也不是不行，恐怕打草惊蛇。”

霁南想到了师兄的信，冲他比了比手，示意出去说。

傲狠一挥手，二人转瞬来到客栈外的空旷处，接着道：“吾在正义庵附近闻到了混沌的气息，那东西不是同你有过节么，便来找你。够意思吧？”

霁南点头道：“正好，我现在就上京。”

傲狠拦住他道：“你那梦魇是怎么回事儿？”

“没事，很多年的老毛病，习惯了。”

傲狠沉吟道：“吾去找找陆吾，看他那有没有什么厉害的草药能治。”

霁南忙道：“别费工夫了，我这病治不好，几百年了。”

傲狠道：“莫非是胎里带的？”

霁南羞愧难当，道：“你救了我那么多回，我也不瞒你。我…曾经是夏朝太子李仁爱。”

不想傲狠并不意外，点头道：“吾倒是略有耳闻。”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傲狠忙道：“你且说你的梦魇症。”

霁南道：“当年我同父王赌气，一时想不开竟……竟自戕了，幸而被师父所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可从那日起，死前的种种总会在睡梦中重演，我每晚都要再死一回……那种感觉太真了……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吧！”

傲狠难得欲言又止，安慰道：“总有法子能治，吾活了这么些年什么奇的怪的没见过？”

霁南却一味摇头，道：“没用的，这是上天对我自戮的惩罚。本该在地府受刑的人，却能像常人一样活在世上，既然有违天道，那便只能做个不人不鬼的活死人。”

他苦笑道：“呵，我是个受天罚的罪人啊！想来什么时候可以死去，便是我功德圆满之日。”

傲狠见霁南摆手示意不必再说，便道：“等你平了时疫，捉住混沌，便是大功一件，想来离功德圆满也快了。”

霁南却不抱什么希望，道：“横竖已这么过了几百年，什么功不功德的，最紧要的是铲除邪祟，旁的全看个人造化了。”

傲狠道：“吾送你去京城。”话音刚落，手上便出现霁南的行囊。

二人渐渐消失在迷茫的夜色中。

傲狠把霁南送到城门外，道：“吾当时在城中闲逛，跟着几个神色失常的人七拐八拐地就到了那处宫殿，到底在什么地方，吾却不知。横竖就在京城，那么大一座宫殿，你早晚能找到。吾不便多管，全看你的本事了。”

霁南拱手道：“多谢傲狠大哥，霁南感激不尽！”

傲狠忙摆手，道：“乱了辈分，从你母亲那儿论，你得唤我声伯父。”

霁南不知傲狠同母亲是什么交情，拿不准主意。

傲狠看他叫不出口，笑道：“那便还是唤吾的名字。”

霁南点头道：“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定鼎力相助！”

“吾是什么人，能有什么事求你。”傲狠笑道，“对了，混沌那厮十分狡猾，他有狡兔三窟的本事，你小心些。”

霁南道：“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