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弃正道老道诛珠叹春晖母女相见
那鱼狠狠砸在水面上,那身软肉毫无自保之力,痛楚自不必说,受了这一脚却不敢逃,缓了一会儿又游回浅滩匍匐着求饶:“爷爷饶命,我不该贪念她的延年沙,爷爷饶了我这回,我为您鞍前马后义不容辞!”
那人冷笑连连,道:“你也忒不自量力了,还敢觊觎人家的法器?待我成了事,什么好处没有你的,你却自作主张去抢那什么延年沙!”
怪鱼不敢辩白,只一味求饶。
那人道:“我问你,水底下那团蓝光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的脾性,‘义’字你配不上,别想耍花样,一五一十交待清楚,否则这妖丹你就别想要了,回你的烂泥里待着去吧!”
怪鱼看出他毫不掩饰的厌恶,知道他这人假仁假义又心狠手辣,平素惯瞧不上险陂倾侧之辈,若自己再动什么心思则必死无疑,忙道:“那是一串钥匙,是那修士的妆奁钥匙!不知怎地就亮了起来,我还当那是什么厉害法器,可它亮了一会儿就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那人满脸狐疑,道:“就这些?你可看清楚了?”
怪鱼哪敢隐瞒,恨不能幻化出一百个脑袋来点头证明,道:“千真万确,我本想捡回来交给爷爷您,可她死盯着我……我没敢。”
那人心道,要真被它捡走了,它只怕跑得更快更远,哪会交给自己。懒得同它多说,挥手道:“谅你也没那本事,罢了,你走吧。以后机灵着点儿!”
怪鱼还当那人放过自己,不忙逃命,却涎着脸道:“爷爷大发慈悲,把妖丹赏我吧?”
那人可没有放它走的意思,只让它回去养伤,但看它既生了反叛的心,加上它既无能又贪婪,实在不是趁称手的好兵刃,索性丢了干净!
他右手背在身后暗结手印,本想一掌拍在它的天灵盖上,但瞧它那副腌臜样子,心里忍不住膈应,改了主意。
只见他轻轻捻住悬着的妖丹,在怪鱼愈来愈盛的笑容中,将妖丹化为齑粉,随手扬了。
怪鱼眼睁睁瞧着自己的妖丹化为乌有,想发怒又没胆量,复求饶道:“爷爷饶命!小的不敢肖想妖丹了,求爷爷饶小的一回!小的给您当牛做马……”
那人打断它的絮语:“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怪鱼闻言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忙不迭逃走了。
那人将今日发生之事粗略记下,信纸化作白鹤翩然远去,不一会儿便收到了混沌的千里传音:
“听说上古有个移花阵法,一旦开启必将扭转乾坤,世人都将不复存在,你我可效仿女娲捏造新的子民。那钥匙便是开启移花阵法的关键。我只在降生之时听过,没想到这世间真有这样的阵法。既然钥匙是从一席观出来的,想必阵法也在,那便要劳烦你去清平镇寻一寻。我去捉那小鬼,据我推算今年处暑便是天时,到时以她的血作祭,又有了移花大阵,你我二人不但可长生不老,还能荡清天下,重建太平盛世,天下必以你我为尊!”
那人又回信道:“你现在何处?他二人往北去了,你务必速去速回,切莫伤我徒儿!”
纸鹤越飞越远,留下手搭凉棚眺望的老道,正是无执子。
很快混沌便回道:“我自有分寸,那几个小鬼由我处置,你且忙你的。”
气得无执子大骂道:“倒反天罡的东西,吃准了我拿捏不了你。且等移花大阵开了,定要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原来无执子早年在师门因天赋异禀颇受器重,可他天性偏僻乖张,偏爱琢磨些禁术,终于触怒了尊长,被撵下山去。少了约束的他更加我行我素起来,为人处事与常人不同,靠着一身修为和触类旁通的悟性,练就了御妖之术。随着本事愈大,便愈不甘心死去,希冀着多活些岁数便可羽化登仙,于是便靠着挖取妖丹来续命,现今连他自己都不知已活了多大岁数。
然而近几年他越发感到妖丹已不能为自己助力多少,便开始琢磨别的路子。他手中握着二十九只妖兽的妖丹,便以此使唤它们为自己寻长生的方子。别的妖兽都是他以妖丹作质降伏的,而混沌却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捎带着告诉了他游罗的血可助人长生的法子。混沌的脾性他也了解一二,抵触有德行之人却依靠凶恶之人,他不被世人理解,常被称作奸邪,混沌依附他也说得过去。这些都无所谓,他只在意结果,可混沌也忒独断专行了些!
一席观把游罗保护得太好,他派出去的小妖都被霁南收拾了,犹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索性带着仁永上山探探一席观的底。他庆幸这个决定,因为吴真阳的法力远在他之上。顾及着仁永,他不敢撕破脸皮,只得继续演戏,与混沌配合着调虎离山,自己好伺机下手。可吴真阳那老家伙起了疑,他索性下山去,只要仁永在,他就不愁找不到她。
追着仁永的气息,这一路他都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三人,借宿悦来客栈的当晚,他派蛊雕去活捉游罗,可那蠢物抓错了人,把仁永捉了来!他忙把仁永从那只蠢货手里救下来,正待再次出手,竟遇上了重明,他手上的妖兽畏惧重明,呼啦啦四散逃命去了,任他如何驱使都不回来,他只得一一去寻。等再追上游罗他们就到了珠儿这里,没想到这又是一个不中用的东西!
他气得五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