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苦情女偏说无情语有情郎锤炼无价宝

霁南道：“怎么不是一道？咱们一块去西南，再一道上京城。”

游罗摇摇头，道：“咱们没法子一道，我在的地方麻烦事儿就少不了。你一直在救我帮我照顾我，越这样我越觉得离了你我一无是处。”

“当初把你送上山，也不是为了把你当成武器使的，你有一颗仁义的心比什么都强。”

游罗苦笑着说道：“光有想法有什么用呢？这世上谁靠着空想成事的？”

“用你的心，加上我的本事，咱们一起成事便是。”霁南殷切地看着她。

“你越是待我好，我便越想起是你杀了我娘。一面想要谢你，一面又恨得咬牙切齿。”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但是她心里有团火越烧越旺，嘴边的话像开闸的洪水，犹嫌不够，还想要说得更多！

“我像一只阴暗的耗子、水蛭，不仅不能为母亲报仇，还要仰仗仇人的仁心才能好好活着。我不甘心！但是我心里清楚得很，离了师父，离了一席观，离了你，我什么也不是。”

霁南遮着双眼，痛苦不已，道：“你不要说了。”

游罗面上看着冷静，紧紧攥着的拳头却在微微发抖。她看着霁南痛苦的样子，有种大仇得报般的爽快，若能配上开怀大笑定能更加威风，但她却落荒而逃了。

正巧栓住儿提着热水上楼来，他笑着招呼游罗，道：“长老，跑了半宿乏了吧？热水烧好了，我给您送到房里。”

游罗点头笑道：“有劳了。”

栓住儿见她两腮还挂着泪，劝道：“您别太难过，我问了郎中，他说伤口处理得及时，小长老很快就能好。”

游罗迅速抹去眼泪，道：“您二位真是仁义人。”

栓住儿笑道：“我叔那人就是嘴硬心软。今儿早上看你们连人带行李都不见了，房里被洗劫一空的模样，我们还以为遇上强梁，你们三个连夜跳窗跑了。他气得跳脚，嚷嚷着要报官，结果一看你们身上挂了彩，怎么样呢，又是换房又是张罗请郎中的，比谁都热心肠。”

游罗笑道：“这真是我的不是了。他们的行李里有法器，我想着捉妖用得上便背着了，我的行李那不还在房里嘛。”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哪还顾得上看那么仔细，光瞧那一地的狼藉了。”

“怪我想得不周到，留张字条就好了，真是对不住。”游罗冲他拱手。

他摆摆手道：“哎呀，别这么客套，我就是看你面善，多说几句闲话。”

说着便进了房，栓住儿把热水倒进浴桶，来回跑四趟才灌满，让游罗早些休息便退出去了。

游罗在浴桶里坐着，氤氲的热气蒸得她眼睛疼，忍了再忍，还是捂着脸小声哭了起来。

“娘，女儿真不孝顺，您被他害得那样惨，我非但不能为您报仇，还处处受人恩惠，好似一条没骨头的丧家之犬，靠人家的怜悯之心活着，真真是废物一个！”

“人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可女儿与他相处数月，对师父、师兄、白府上下，他没有一分不尊重，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坏人？我以为已足够了解他，可他却那样对您！我只要闭上眼，便看到您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可，他数次救我，这份恩情我还不完……女儿今生恐怕不能为您报仇了，每当看到他，就会想起这是我的弑母仇人，偏偏他还总是对我这般好，仿佛在提醒我，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师叔……难以启齿的是，我的心居然还会为他而悸动！女儿快要被折磨疯了，我该怎么做，您在天有灵，教教女儿吧！”

一连十多天，游罗除了熬药便很少出露面，仁永的病情全是从栓住儿嘴里打听的。栓住儿每天两回给仁永送药，回来会跟游罗说两句他的情况，对霁南却只字未提，也没见他出过房门。

等到第十八天的时候，栓住儿交给游罗一块铁，道：“霁南长老走了，仁永小长老让我把这个给你。”

游罗有些怅然，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这却不知。今上午我进去送药，只见仁永小道爷一人在房里，说昨晚上隐约听着有人跟他说话，二人说要进京城去。他拿不准是做梦还是确有此事，早上醒来就不见霁南道爷了。”

游罗若有所思，搪塞道：“想是师门有事，连夜召他回去。”

栓住儿笑道：“既是师门派人来找，便不用担心他的安危了。”

游罗笑着点点头。

等到日正，游罗趁着人少去隔壁找仁永。

仁永正在房里打坐，见游罗进来，笑道：“我一猜你准会这时候来找我。”

游罗笑道：“仁永小长老料事如神，想来是大好了。”

“多亏有师兄每日为我熬药，果然好得比旁人快些。”

游罗敛了神色，道：“霁南哪里去了？”

仁永道：“昨晚上睡到后半夜，房里凭空出来一个人，我起先还当它是妖物，正要悄悄叫醒师叔，谁知师叔竟认识那人。他俩以为我睡着，小声说了什么时疫、进京、正义俺，我实在听不清，说完他们便一齐走了。”

游罗这才放下心来，道：“看来真是他认识的人，他可有留信给你？”

仁永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