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谋姻缘忠仆献计昆仑丘王妈献言
霁南点点头,复看了游罗一眼,忙退出去了。
“要说霁南长老,真是万里挑一的,那气度、那做派,竟不像是平头百姓!”
红透觑霁南走远,小声与春旧说道。
“你小声些罢。”春旧嗔她。
“放心罢,已走远了。霁南长老是正人君子,不屑听人壁脚的。”红透满不在乎地道,话锋一转,挨着春旧说道,“好归好,可再怎么也是个修行的,小姐怎么瞧上这么一位?难不成以后跟着出家去?”
春旧笑着拧她的嘴,道:“胡说什么,我早就打听过了,他们门派是可以婚嫁的。”
红透仍不赞成,道:“那也不算良配啊,霁南长老照咱们比是好,可小姐没吃过苦,哪过得了穷酸日子?”
春旧叹道:“话虽如此,你放眼看去,小姐还能去哪里寻得良配?老爷早不在官场上了,充其量算个乡绅,家里全仰仗大爷的声望,可大爷在朝中尚且艰难,谁又会惦记着给他的妹子说门好亲。小姐的婚事就这么不上不下的拖着,她是心里着急,若能与霁南长老成就好事,说不准真有个好前程。”
“哎,不是还有个王家吗?”红透猛然想到。
春旧摇摇头,叹了口气:“愁的就是他。”
“怎么说?”
春旧示意她附耳过来,才小声说道:“小姐也悄悄向大奶奶打听过,你也知道,咱家大奶奶素来不与人交际,只隐约听着王家大爷名声不好,小姐便灰了心。”
红透道:“那便不嫁他,愁什么!”
春旧拿指头使劲儿戳了戳她的脑门儿,道:“你啊,木头做的?再不济也是一等轻车都尉啊,论门第,这是小姐能够得着的最好的郎君了。”
红透终于开了一丝儿窍,道:“老爷相中王家大爷了?”
春旧点点头,道:“老爷比小姐还要着急,原本也是瞧不上他的,可前些日子王家大爷同咱家大爷走得很近,听那意思有意与小姐结亲,又给老爷送了几回字画,老爷便改了念头,非但不拦着,还让小姐婚后多督促夫婿上进。”
“那咱们小姐这是非嫁他不可了?”红透咧着嘴,嘴角直往下走。
春旧又叹了一口气,道:“所以她才急呢,这时候冷不丁冒出这么一位标致的霁南来,她能不动心?”
红透笑起来,道:“也是的,霁南长老一表人才,谁看了不喜欢?咱们家虽然不足从前,但家底颇厚,小姐若真与霁南长老成了好事,老爷焉有不扶持的道理,到时候谁还稀罕做什么修士呢?岂不两相便宜?”
春旧笑道:“正是此理。”
她轻轻给游罗系上束胸,若有所思道:“不过,霁南长老对游罗姑娘好似不一般。”
红透道:“毕竟是同门,总会比别人不一样罢。”
春旧叠着换下来的裙子,道:“只怕不仅是同门的情谊啊。”
红透愣了一下,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别忘了,游罗姑娘一直以为自己是男人呢!”
春旧愣了愣,跟着笑:“不见得别人也拿她当男人啊。”
二人闹了一阵,红透正色道:“游罗姑娘虽说生得标致,可毕竟长在山里,同咱们小姐比,到底差了一程。”
春旧点点头,给游罗掖好被角,二人说着话出门去了。
霁南在廊下站着望着天空出神,他面上不显,内里却恼怒异常,心里憋着股气儿,十分不痛快。从看着游罗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到方才白家小姐带着丫鬟们来唱的这出戏,都让他不痛快。他心知不能全怪白家,毕竟谁见了妖怪都害怕,她们跟游罗可没交情,大难临头各自飞,他怪罪她们也说不响嘴。可游罗这次能不能活过来都不好说,当年是他把她送上山的,那时候才一点点大,在襁褓里眨着大眼睛冲他咧嘴笑,十多年没见了,师兄把她养得那样好,那样懂事儿,难道要毁在他手上么?他实在是恨,恨自己没能早些把妖怪捉住,也恨她们把她抛下还来装样儿。
雪花扑簌簌往下坠,天灰蒙蒙看不清楚,王妈妈迈进院门,就看到霁南在门口肃身立着,她提着药箱,在廊下小步疾行。
王妈妈道声万福,霁南避身还礼,引着妈妈进了门去。
“妈妈,游罗这几日已能进些汤水,为何毫无苏醒迹象?”
“游罗姑娘面色红润、气息平稳,想是已无大碍,理应很快苏醒。可探她的脉象却甚奇怪,与常人大不相同,东冲西蹿乱成一团,老身实不知这是何缘故。”
“依您看,她可能醒来?”
王妈妈为难道:“此种脉象老身闻所未闻,但若一直昏睡,恐怕身子就拖垮了。”
就像一颗果子,外表红艳光鲜,其实里子已经坏透了。
霁南凝眉沉思。
王妈妈见他沉默,道:“老身小时村子里有个闲汉,脾气古怪,却有一些能耐,能起死回生。”说道此处却摇头叹息,“只可惜他举止浪荡,乱说疯话,被人告了,说是什么乱党。那天乌泱泱来了一群官兵,家里被翻了个底儿掉,他人却不知哪里去了。现今若活着也有百余岁了。”
“世上还有起死回生之事?”霁南蹙眉道。
“老身不敢哄骗长老,是老身亲眼所见,别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