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离仑

施了法术在身上，冰夷与卓翼宸正大光明的从齐府的正门走了进去，每一个撞上他们的仆从都如撞了鬼一样径直穿了过去。

卓翼宸蹙着眉，观察四周，“张灯结彩……不对，师父！有诛妖咒法的气息，这齐府……定然有问题。”

冰夷抓住卓翼宸的手，阻止他继续往里里，带着人走到一旁种满花草树木的地方，“这泥土下面，有很浓厚的戾气，小卓你觉得下面埋得是人，还是妖？”

卓翼宸神情一怔，转头看向来回奔走忙碌的仆从，显然他的回答很明确了，但有一点令人疑惑，“齐老爷杀人埋尸……可他为何要布下诛妖咒法？”

若是为了女儿，这显然不成立，如果真担心女儿被水鬼所杀，大可不出嫁！再说先前那些新娘几乎都是在出嫁的路上被杀。

那么还能是为了什么？

“小卓，你知道人妖相恋吗？”冰夷突然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几万年前的大荒，就有过几桩人妖相恋的事情。”

卓翼宸感到些许诧异，却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反而很快就接受了，“师父的意思是……这水鬼杀新娘是为了齐府小姐？”

冰夷并未回答。

但卓翼宸知道，他的师父不可能会说出什么和案件毫无关系的话，说不定这其中就有什么联系。

“我带你去个地方。”冰夷突然道。

卓翼宸点头跟上。

他原以为师父会带他去齐老师的书房，结果他被师父带去了齐小姐的闺房，他正想说这是否有些不妥，云光剑突然亮了起来。

“你有闻到什么吗。”冰夷施法，对整个房间都做了处理，而留下的，是十分浓郁的腥味。

这股腥味，和他们在郊区时闻到的一样。

浓到只需要闻一口就能吐的程度，很显然，那只水鬼曾经一定是住在齐府的！

冰夷收回法术，看向卓翼宸的时候沉默住了，因为卓翼宸小脸煞白，表现出很想吐的神情，“抱歉小卓，是我思虑不周。”

卓翼宸捂着胸摆了摆手，脸白的像纸一样，“没事师父，只是师父，您一直都能闻得到这么浓郁的腥味吗……？”

冰夷点了点头，妖与人不一样，何况他还是神，即便闻得到味道，也并不会感到怎样，何况只要他不想，也闻不到。

卓翼宸突然感觉他家师父好可怜，不过眼下他还是可怜一下自己吧，真的好想吐。想到小时候自己被师父抱着时闻到的味道，下意识的就抓住冰夷的手靠了过去。

一阵似同大自然的清香闯入鼻腔，隐约间还带着一丝海水的味道，瞬间就让他将刚刚闻到味道忘却，整个人都好受了许多。

师父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冰夷原本是准备施法的，突然被人抱住后，自己也下意识将人抱住，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也没有松开手。

就在这奇怪又温馨的气氛下。

突然一道法术朝着卓翼宸飞来。

冰夷第一时间将人护在身后，抬手解了这道法术，看向攻击的来处，只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小卓，你先去和文潇他们汇合。”

说完便追了出去。

卓翼宸慢了几秒，跟着出去后，已经没有了冰夷的身影，连一丝气息都没有，担忧又感到无力，只好听从师父的话，去找文潇他们。

……

冰夷追着离仑跑了出来，最后停在了一片宽阔的竹林里面，他知道这是离仑故意的，“离仑，出来吧。”

“冰夷，好久不见。”

离仑从暗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齐府的管家，与他自身会的附身不一样，他见冰夷，用的是冰夷教他的分身之术，只是他的本体被封印，用分身之术耗费的法力更多。

“离仑，你这样做很容易受伤。”冰夷语气里充满了不赞同和担忧，尤其是知道后面的发生情况下，就更担心了。

离仑勾唇一笑，对冰夷的关心很受用，说话的语气都软和了不少，“那又如何？我被封印几十年，暗无天日，你和朱厌却从不来看我一眼！”

冰夷沉默，这一点他无可反驳，他一直在照顾小卓，照顾文潇，闲暇之余寻找能够压制戾气，和阻止不烬木灼烧离仑的办法。

但这都不是不去看望离仑的理由。

所以他无可辩驳。

千言万语，只能留下一句。

“抱歉。”

离仑听到这声抱歉，神情狰狞，愤怒了起来，“抱歉？冰夷大人在乎朱厌，在乎白泽神女，在乎卓翼宸那个弱小的人类，还会在乎我？！”

“为何不会？你是我带回来的！封印你也只是……！”冰夷想要解释，想要让离仑别再做下去，却突然无法出声。

“是什么？！”离仑一个闪身来到冰夷身前，抓着他的手臂，“是什么？你想狡辩什么？！难道封印我的不是朱厌？不是白泽神女？！而你知道后只来看过我两次，就再也没来了！”

冰夷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太阳穴的青筋暴起，藏在袖子里攥紧，指甲都扎进了肉穴里，可愤怒上头的离仑根本察觉不到这一丁点血味，依旧在质问冰夷。

命运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