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绝望的局面

什么叫如坠冰窟，我算是体会到了。

当张军两个字从张秀芝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感觉像是被冰水从头到脚的淋了一遍，又在下一瞬掉进了蒸笼。

我知道，那其实是心脏骤然停跳，然后又突然恢复剧烈跳动带来的生理反应，正如当年我听到学校对我的开除处理时，反应如出一辙。

果然，墨菲定律，该来的总会来。

我长时间的沉默，给了对方更大的信心，她自以为是的声音传来：“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张军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对吧？”

“杀他的人，就是你还有那个姓谢的小子！”

张秀芝信誓旦旦的猜测道，我一愣，诧异的说：“你可真能扯淡，有什么证据？”

“怀疑你还需要证据？说什么你跟张军那小子是肉体关系，这么拙劣的谎言我会信？”

“不说别的，你要是肯下海，在市面上能叫到什么价格，你自己敢想象吗？就凭张军那穷小子，把他卖了也买不了一次快活！”

“外加我已经很久没跟他见过面了，联系都是通过打字，再加上门找他，你却迫不及待的打来电话，我要是还看不清真相，就白混了那么多年。你跟那个姓谢的，你们俩做的是找零件，对不对？”

张秀芝铁口神断似的说道，把我弄得颇为无语。

找零件的，之前当三和大神的时候，我听说过这个罪恶的行当。

专门找一些城市边缘人口，没有身份证最好不过，三和大神简直是最优质猎物。

通过利诱或者色诱，将受害者迷晕，然后摘取他们的器官高价出售，此行业虽然堪称暴利，然而最底层的“找零件的”收入并不多，被抓到也没用，大都是临时工，根本不认识上线。

被人当成了器官贩子，我不知道该解释还是该骂街，张秀芝继续自顾自的说：“别吃惊，也别害怕，你干过什么姐姐我没兴趣知道，只想给你找一条出路，我也跟着沾沾光，迈出那一步，你将轻而易举的获得你想都不敢想的财富，我劝你乖乖听话，否则我可要找警察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只剩威胁。

“呵呵，你愿意找就找呗，我无所谓。”我说。

“别把话说的那么死，我知道干你们这种活儿的肯定把屁股擦得很干净，不过再干净的屁股也是臭的，别忘了你没有身份，一旦有人举报你涉嫌犯罪，你觉得警察会怎么处理？”

“听说过一个词，叫杀良冒功吗？”

我浑身一紧，即便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她的话不无道理。

作为社会底层，我见过的黑暗比一般人多了一些，始终不敢把社会想象得太过美好。

毕竟伟大的是人，而非职业，对待真正的社会底层，管理者经常不吝啬表现他们最黑暗的一面。

一旦被举报……

或许警方大概不会让我背什么陈年旧案，可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身份，还有稳定下来的工作，必然成梦幻泡影！

那么，要反击吗？

我很想，但不可能。

现实就是如此无奈，张秀芝的背景我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明确，干中介的人，背后多多少少沾点黑。

并且她在这行摸爬滚打了很多年，没点凭借，怎么敢克扣打工人的工钱？以前的黑中介们或许还有个别头铁的，没有打手，纯靠耍无赖榨取别人钱财，结果不是被刀，就是被查。

经过自然淘汰，存活下来的中介并不是特别黑，但绝对不白，就像张秀芝那样，平时笑脸相迎，翻脸时随便招来三个纹身大汉。

再瞧我，体质虽然比一般的女人强一些，撑死也就和成年男子不相伯仲，可当初碰到那个夜袭我的外卖小哥，若非机缘巧合咬中了他的脖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心控术更不必说，那玩意儿连续用几次我自己先跪了，如此单薄的我，怎么可能是张秀芝的对手？

深深地叹了口气，还以为终于摆脱泥淖，甚至步入小康阶层，没想到全是水月镜花，一碰就碎。

“给我十天考虑时间。”

最终，经过仔细思考，推算利弊，我只能服软，不过依旧决定拖延时间，看看能否有所转机。

然而，对方不上当，“顶多三天。三天后我会准时找你，如果得不到令我满意的答案，就别怪我心黑手狠了。”

说完，张秀芝挂掉电话，我捏着手机，陷入茫然。

“你不用管我真的，老子烂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找我尽管上门，你赶紧跑吧，跑到天涯海角，让他们找不到！”

一旁的谢晓峰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回过身，歉然的看着他说：“没那么简单，我身上背着一个这辈子都甩不掉的包袱，很不凑巧的，她抓住了那个包袱。”

“对不起谢晓峰，是我害了你，如果没有我在人才市场把你强行拉过来，你现在还好好的做你的日结工，不可能卷入到这种事情里……”

我还没说完，被谢晓峰粗暴打断。

“这什么话，整个人才市场，有多少像我一样浑浑噩噩的混日子的烂人，谁又愿意去拯救他们？我上辈子大概拯救了银河系，才会遇见你，给我一个赌徒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