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人死账消

这时，一道淡淡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醒了？下次不会喝酒就少喝点，桌上给你放了豆浆，喝下去应该能好点。” 李长青刻意避开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当作没有发生过一般。 白倩负气道：“你管我。” “我先回去看店了。” 这妮子，一大早起来就这么大的火气，李长青也懒得和她计较，和她说了一声后，离开了画舫。 清晨时分，街道上遇到的大多是卖菜的菜农，昨夜下过雨，早上自然起了雾，他们搓着手以图让自己更暖和点。 李长青走在回往“安息堂”的路上，想起店里扎纸人的材料已经没了，又改变了方向。 高粱杆这些东西，自然没有店铺出售，只有一些从事这一行业的小贩，每段时间会来城内售卖。 买完材料，李长青回到了“安息堂”，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将材料放到杂物室。 叮！ 重新回到店铺内，前两天挂在门口的风铃响了，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衫的年轻男子，打量着店里的装饰，目光落在那些纸人身上。 “你好，我是这家店铺的老板，有什么需要吗？”李长青微笑。 “这些纸人扎的不错啊……”年轻男子看着店内的纸人，每一个都栩栩如生，让他眼前一亮。 “多谢夸奖。”李长青笑笑。 “给我拿一些纸人和黄纸吧……”青年这两天要祭祖，分别买了一些纸人，还有黄纸。 等他离去后，李长青回到柜台后方，刚躺下去没多久，门口的风铃再次响动，白倩拉着脸走了进来。 李长青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她却没有看他，兀自坐在店门口的门槛上，怔怔望着外面。 李长青望着她的背影，轻叹一声，走上前，将悟道果给了她。 如今这东西对他已经没有作用。 白倩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拒绝。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转眼李长青已经来到忘忧城三个年头。 这三年，他将越国时，死在手中的敌人，一个个扎成了纸人烧了。 “人死账消，今日我为尔等送行，希望他年有人为我裹尸……” 李长青喃喃，看着火光中的纸人，这其中就有连城，冯赐…卢家老祖，高寒，血煞宗的妇人…… 他如同站在彼岸得一端，看着那些曾经死去的敌人。 他年那些人是否又站在另一端，重新俯瞰着他，完成一场新的轮回？ 李长青不知道答案，那个半黑半白的圆，已经完成了一半。 他的眼睛。 一只流淌着黑色，一只流淌着白色。 一只代表着生，一只代表着死。 这是他回忆两百年走来的生死，对于身上的意境理解更加深刻的体现。 王明看到这样的李长青，心中隐隐有些畏惧。 他感觉这一刻的李长青，用不了多久便能化神，也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修炼。 不说逃出去，起码不要实力不济，没了价值，被李长青杀死。 “好在我有宗门先辈的手段，可以感悟意境。”王明庆幸，这是他身为魂宗传人的好处，往后的日子，也开始了认真感悟意境。 这些李长青自然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去理会，继续扎着自己的纸人。 来到忘忧城的第七年，他已经将所有曾经的敌人，都扎成了纸人，烧掉，如人死账消。 那个一半黑一半白的圆，已经完成了五分之四，只差最后五分之一。 李长青感觉最后这五分之一，仍缺些什么，于是走出了“安息堂”，站在店门口。 凛冬已至，半月前一场大雪降临，足足下了七天，整座忘忧城如今笼罩在白茫茫的世界中，就连淮河的水也被冰冻。 街道上，行人刚留下脚印，没多久就重新被冰雪掩埋。 室外的温度极低，每天都能看到被冻死在街头的乞丐流民。 李长青看着店外的冰雪，眉头深锁，七年过去，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只不过为了让周围的凡人看出什么，引起恐慌，他动用法术遮掩，脸庞看起来三十岁左右。 这条街道位置偏僻，加之这样的鬼天气，一下午过去，店门口并没有什么人，大家都躲在了家里的煤炭旁不愿动弹呢。 李长青就站在店门前，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看着其在手中化开，感觉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 却又稍纵即逝，无法抓住！ 叹了口气，他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眼中流淌着一股黑白二气，那是他领悟的意境。 那个圆所代表的意义，如今他已经能渐渐明悟。 那是一种蕴含着生死轮回的大道，李长青将他称呼为轮回意境。 “究竟差了点什么。”李长青喃喃，整理着七年的领悟。 纸人本是死物，他扎的过程中，是在赋予其生。 而他也在扎的过程中领悟生死。 后来他加入那些回忆中的敌人，将其烧掉，使领悟的生死更上一层楼。 只是如今这生死，却依然还差一点才能圆满。 “那么，何为生死？” 李长青发出自问。 如果将这个问题，拿去问凡人，他可能会愣一下，因为这好像是所有人都知道答案的问题，又很少有人能具体说出来。 从没有人在这个问题之上，深入了解。 大多数人只知道活着就是生，死了就是死。 但这显然不够。 白色的雪花落下，李长青就这么站在雪地里，脸色挣扎，陷入一种悟道的过程。 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他不停思索着这个问题，很快有了一个答案：“生是死的起点，死是生的终点！” 随着这明悟出现，那圆，再次增加了一笔。 只差三笔便能圆满！ “还不够！” 李长青眼神通红，长久以来必须变强，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