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母亲的嫁妆在谁的手上?
回府后,郑老夫人沉着脸进了屋,换了衣裳斜倚在了榻上,
谢萦姝端上热茶:“今儿虽然日头好,风却还是很大,老太太腿脚可还受得住?”
老夫人接了茶,抿了一口放下,叹口气,拉着她的手道:“你说得对,我老了,精神不济了,连有人欺负了我们姝丫头也不知道--”
谢萦姝现出疑惑的神色:“老太太,我很好啊!”
老夫人拉她坐下,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慈爱而怜悯:“当初你娘去得早,你爹不服你爷爷安排,非要娶现在的夫人,你爷爷一气之下不再理会,连带着我们也不敢再多过问,没想到,她竟然--”
说着老太太眼眸一紧,转头吩咐丫鬟:“去看老爷回来没有,若回来了就说老太太我有话要和他说。”
丫鬟去了一会儿,回来道:“老爷现在有客,他说即刻送了客来见老夫人。”
郑老夫人拍拍谢萦姝的肩头,爱怜地道:“你回去罢,有我在,你的东西一分也不能让人占了去。”
谢萦姝眼圈儿一热,她以前不屑于与家中这些亲戚往来,自负地以为谢府权势滔天,亲戚大多都不如,来往无非也只是为了巴结而已,这次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郑老夫人是否会在意这目中无人、不懂礼数的堂孙女,却得到了老人家周全的护佑。
这就是家人,前世没有得到过她的尊敬,却又被她连累了的家人。
她依偎进了郑老夫人怀里,泪珠儿滴落:“祖母,谢谢你为萦姝做主!”
谢远臻从郑老夫人处出来时,脸色异常地难看,径直走进了正房,见周氏还没有回来,便派人即刻去叫她,
周氏急匆匆地回来,一脸的惶恐地走进了上房,没多时,上房的丫鬟就来请谢萦姝。
青藤边给她系好披风的带子,边带着笑意道:“小姐的东西该回来了。”
谢萦姝微微一笑,青藤又道:“其实小姐大可不必这么费周章,直接向老爷告状,还怕拿不回来么?”
“我只是想让她明白--”谢萦姝转身往外走:“谢家不是只有爹、大哥和我,她可以哄骗我们,却不能哄骗所有人--”
再者,她也并不想直接撕破脸皮,为了二弟和二妹,她得给周氏留三分薄面。
上房中,谢远臻黑沉着脸坐着,他很少有这般的表情,在家中,他与周氏虽谈不上琴瑟和鸣,倒也举案齐眉,
对给了自己一对儿女无限宠爱的继室夫人,他是感激也是敬重的。
但今日伯母的话说得太重了,“她一手把住了你府中财脉人脉不说,连姝丫头她娘留给她的东西也让她周家占了去--”
伯母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老人家一辈子见过多少风风雨雨,没有把握的话她是不会乱说的,特别现在是在他的家中。
所以,他很愤怒--
谢萦姝见周氏擦着眼睛,行了礼静静地退到了一边,周氏的丫鬟送茶水来时手都在微微发着抖。
“暖儿,你娘亲的嫁妆你可知数?”谢远臻开口问道,眼中满是怒气。
谢萦姝微微怔了一怔,满眼的疑惑:“我娘亲还有嫁妆?我竟一点儿也不知道。”
谢远臻转头看周氏,沉声问道:“你表姐当初是怎样和你说的?你竟然瞒着萦姝,将她的嫁妆全捏在手中,为你周家牟利--”
“老爷--”周氏含着泪叫了一声:“我只是看着姝儿还小,怕她想起表姐难免伤心,所以才没有和她细讲过。表姐的东西全部在那里,一点儿我也不敢动用。只是有两处铺子,因为刚好我舅舅家儿子是做这行的,便租给了他,请老爷明察--”
她说着拿起绢子擦泪:“当初表姐去的时候,姝儿还这么小,我天天抱着哄着,她一哭我也跟着哭,她一叫娘我心就跟着痛,我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女儿,就连蕴华我也没有这般细心照料过,我怎么还会侵占她的东西,我自己也不忍心啊--”
随着她的哭诉,谢远臻的脸色松了下来,眉宇间的怒色去了许多,她所说的确实是实话,她对儿女的好,是他亲见的。
钰欢离去的时候,他痛苦得要随爱妻而去,家里人拦不住发狂的他,是她冲上来把小小的萦姝塞进了他的怀中,哭着道:“你瞧瞧姝儿,她没有了娘,再没了爹,她怎么活?”
他清醒了过来,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所以他后来娶了她,娶了她,就好像妻子的某一些东西得到了保留,比如对一对儿女的呵护--
谢萦姝看着爹的神色,心中暗想请堂祖母出面果然是对的,爹对继母的信任和感激不是三言两语能剥离的。
周氏并不嚎啕大哭,她哽咽着擦着眼泪,声音依然温柔:“老太太当初不喜欢我,我心中知道,这么些年了,原以为老人家心里的气已经消了,现在看来她心中对我还有误解,这是我的不对,没有和她老人家说清楚--”
谢远臻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正要说话,谢萦姝在旁问:“爹,我娘对她的嫁妆是怎样安排的?”
谢远臻神色果然又沉重了些,眼神中掠过伤感:“她将嫁妆分作了两份,一份给你哥,一份给你。”
“我的那份可以让我管么?”谢萦姝声音柔和,带着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