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临行前夕

次日清晨，青檀街。

墨霄还是一如既往的在门口附近摆摊，林昱坐在一旁的地面上，一个身材丰腴的女子从他身边走过，低声骂了句，“小杂种。”还顺带吐了口口水。

女子名为苏小

“嘿嘿嘿嘿嘿…”林昱只是和往常一样，只会傻笑。

女子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就朝街的另一头走去。

墨霄在一旁望着女子的背影。“好像除了嘴巴碎一点，欠一点，好像也不至于杀了他。”

林昱只是冷冷开口：“你我是什么好人？什么时候想当大善人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你帮忙送的钱？”

“放心吧～大善人，给老婆婆扔在客厅不起眼的位置了。”

“嗯。”林昱轻轻应了一声，隔壁老婆婆是这条街为数不多对他不错的人。当年刚入城时老婆婆曾多次施舍给林昱饭吃，这份恩情，林昱记得。

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阴沉了下去，只是就算外面下雨，这座城因为护城阵法的加持雨水也进不来。广陵城内一直这样，不会有雨，雪，也不会感觉到四季更替。就好像一座把人类圈养起来的…监狱，神灵的统治就是这样，不会让人死的太多，当然也不会给太大的自由。

人，在这个时代就好像神灵饲养的傀儡。而神灵是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好像一座机器。

“晚上需要我帮忙吗？小昱。”墨霄淡淡的开口。

林昱本来就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在他眼中，得罪了自己，自己就要加倍还回来，而现在林昱已经开始打定主意，要以近些年修炼的剑法杀了那个苏小。

“不用，我自己能行。”

“今天晚上动手，明天一早就走。”

……

既然是最后一天，墨霄准备在广陵城的主城区逛一逛，顺便去一趟城主府，于是随手拦下一辆黄包车。

“爷，您去哪？”拉黄包车的汉子一边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汗一边问。

“城主府附近，不急，大叔可以慢慢拉。”墨霄笑眯眯的开口。

“好嘞—您坐好。”

看着墨霄坐上黄包车后，林昱转身走回那间小破院子，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灰色的乌云如同巨大棉被，厚厚的压在天空，没有一丝一毫的阳光能够穿透这密不透风的阴霾，弄的整座城都很压抑。

他开始回想起有爹娘在的日子。爹娘本是父母都是离广陵城最近的那座城，酒泉城中的矿场工人，因矿场被妖族袭击，工人开始逃窜，那是一场有组织的袭击，目的就是那些金精矿脉，妖族切断了原来返回酒泉城的道路，不得已工人们想到了来广陵避难，谁知道路上被另一伙妖族伏杀。他还记得当时自己站在远处，亲眼看到一头大妖捏碎了父亲的头颅。母亲则在路途中病死。当时他们那行人逃难至一处森林，少年跪在自己的母亲身边，他的母亲也只是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昱儿，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他记得那天下着很大的雨，雨水划过脸颊，不知道是雨是泪，少年沉浸在痛苦中，无尽无休。

林昱记得听大人们说过。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可是那天他和那些大人们草草埋葬母亲时，那一小段路程，就好像这辈子走过最远的远游，感觉好像自己走一步，心跳就漏掉一拍。他知道，无论日后他身在何方，他都没有家了。

在广陵城这五年，他甚至连回酒泉老家看看的想法都没有，好像除了修行就对其他事情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哦，不，有一点他还是很有兴趣的，那就是那样叫他杂种，时常喊他丧门星，还时不时说是他害死自己爹娘的苏小，他对她兴趣很大，那女人的舌头很长，喜欢搬弄是非，林昱不止一次因为她被街坊骂做丧门星。而且这个女人几乎隔几天就会带不同的男人回家，所以林昱私下叫她妓女姐姐。而墨霄无聊的时候就会撇下林昱去趴在墙上听墙根，还时不时啧啧称奇，经典。

想着想着林昱便昏昏睡去，在梦中，他又见到了那八个大字。不停在脑海中浮动，而林昱依然不去触碰，他只是沿着梦中的那条光阴流水缓缓而行，神灵狩猎妖族的宽阔画面如走马观花般从他眼前走过，在这些画面中他甚至知道了许许多多神灵的秘辛。

自从弄明白这条光阴流水的作用，林昱一直都是只往过去走而不向未来行。因为他知道，看过了未来的事情，难免会引来天厌，会受到因果的反噬。而且墨霄也说过，“玩弄时间的人，往往也会被时间玩弄。”林昱一直把这句话深深刻脑子里。

……

城主府

墨霄站在府门处，管家已经进去禀告。

不多时，赵平从府中走出：“哎呀呀，我的墨老弟哦，是什么风把你给请来了。”赵平知道，这个墨霄名义上是城主府的客卿供奉，可毕竟是不记名，城主府是使唤不动他的，所以也不会太把墨霄当大爷供着。

“特来此与城主大人辞行，离家太久，想着回家看看。”墨霄一听那句什么风把你请来了就知道，今天的钱，不好要咯，虽然他本来也没想着真能把钱要过来，来这边也只是闲的发慌，为晚上哪件事找个理由而已，不然墨霄良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