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狡诈的小骗子
沈若欢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说话声小如蚊呐,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有些睁不开了,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她只来得及对着裴晏那张淡漠冷然的脸,呢喃出一句:“你不要……”生气。
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裴珩察觉到她身子软倒过来,他沉着脸揽住了她的腰,令她靠在了自己怀里。
竹枝见状,有些着急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掌心一片湿冷,裴珩低头看了一眼,见她背上已汗涔涔的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脸颊一片潮红,他皱着眉,用手背试了下她额上的热意,丢下一句:“高热了,去唤林管事过来。”
语毕,将人打横抱起,往西厢房走去。
路不平急忙就要跟上,被路平一把扯住:“你去做什么?”
路不平一脸他哥竟还没他聪明的样子,道:“你没瞧见?沈姑娘病了,我跟去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路平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有主子在呢,你又不会医,主子已经叫了林管事,你去碍手碍脚的帮什么忙?”
路不平:……
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路平继续道:“我看你还是赶紧去抄袭今早被罚的那十遍经书,省的主子抽查时交不出来,还要再被罚。”
路不平一脸如丧考妣,有些垂头丧气地跟在路平身后回去抄经书去了。
西厢房,裴珩冷着脸将怀中的人往拔步床上放去,只是未能成功。
烧的失去意识的人一身湿冷,不肯脱离温暖干燥的热源,双手无意识地攥住了他的衣襟,察觉到离开了温暖舒适的怀抱,下意识的又黏了过来。
温热柔软的躯体不停地往他怀中钻,还将滚烫的面颊贴在他腰间,无意地轻蹭青玉带扣上的凉意。
心火被蹭的隐隐烧起。
裴珩冷着脸捉住她的手,控制着力道掰开她的手指,令她松开了自己的衣襟,将人从怀中推离,放在了床榻上。
被强制放在床榻上的沈若欢,许是因为冷,无意识地蜷缩起身,秀气的眉心因为难受而轻皱着,在床榻上摸索着寻找热源。
裴珩虽仍冷着脸,眸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但还是抓起一旁的锦被,盖在了她身上。
厚厚的锦被盖上后,床榻上的人安生了许多。
裴珩见她嘴唇干得微微泛皮,干燥地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微微一顿,起身倒了一杯冷茶,送到她唇边。
水碰到唇瓣,烧的意识迷糊的人倒是下意识地张开了嘴。
只是才饮了一口,就被呛得咳了起来,咳得满脸涨红,甚至连眼皮难受到睁开了。
裴珩对上她雾气蒙蒙的眼睛,无端有些不自在,补救一般将她半扶坐起身,揽着她重新喂水。
若欢迷迷糊糊地半靠在他怀中,饮了一杯冷茶,又阖上了眼皮。
裴珩扶着她躺平,往外看了一眼,见林管事迟迟未来,路平两人也不见踪影,他皱了皱眉。
高热之人,时常会觉得又热又冷。
方才出了一身冷汗觉得冷的人,此刻因为裹着被子,浑身又开始热得难受,无意识地开始扯身上的被子。
裴珩抬手摁住被角,见她额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面颊烧出了两团红云,嘴里无意识地咕哝道:“热……放开……”甚至双手挣扎着去推他摁住被子的手。
裴珩眸光一沉,呼吸之间也多了些躁意。
那晚,被摁在身下柔软身体娇颤不止,无力地挣扎推拒着他。
他掌心同现在一样湿漉漉的。
不同的是,那日是被她的眼泪打湿的。
裴珩有一瞬失神,摁着被角的手力道微松,被她给推开了,连同被子一起。
若欢全身都被捂出了热汗,身上又湿又黏,湿透的布料紧贴在肌肤上很是难受,察觉那个阻止的力道消失后,她扯了扯衣襟,想要将令她难受的襦裙褪下。
裴珩垂眸,入眼是一片压霜赛雪的白肌,他眸光微微一滞,闭了闭眼,一把扯开帘帐将那乍泄的春光锁在了拔步床内。
做完这个动作,他沉着脸往房门外看去。
见门外空无一人,裴珩收回视线。
犹豫了片刻,他撩起帘帐一角,刻意忽略掉床榻上的人,只用余光扫了一眼,抬手扯起被推到一旁的被子,又盖在沈若欢的身上,并将被角压在她身下。
做完这些,裴珩正欲放下帘帐,余光扫见她软枕下露出的一角黑色圆润之物,他眸光一凝,伸出手将那物从软枕下捞出。
油润光滑的黑檀木珠串静静躺在他的掌心,上面纂刻着卍字纹,赫然是他丢失的那串佛珠。
裴珩捏着佛珠,缓缓摩挲着,凤目沉而幽暗地落在沈若欢的面容上。
她皱着秀眉,因高热昏沉难受,对这一眼无知无觉。
裴珩眼睫微垂,意味不明地看了沈若欢好一会儿,将佛珠又放回了软枕之下,放下了帘帐。
他走到窗边,打开两扇窗牖,站着吹了好一会儿冷风,面色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是那双茶色的凤目仍旧沉不见底。
狡猾、巧诈、工于心计的小骗子。
想起昨日她用腕上的伤,楚楚可怜地在他面前演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