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把它的头打爆

雪地里唯一一处寒潭，江净月独自坐在一处角落里。

她刚醒过来，还在想系统的事情，漂亮的杏眸失神地盯着任意一处。

金眸少年坐在她的对面，擦着剑，漆黑的夜里，看不清神情。

裴无渡没问她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她也没打算说。但江净月不明白，裴无渡为何会救她？

明明、明明选择视而不见也没关系的。

这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毕竟他们的关系……嗯……不太好……不、是非常、非常差。

一开始，系统让她去做女配，眼前的少年，就是第一个欺负的对象，按照进度来说，剧情只进到百分之……10。

身为太上道宗的掌教之女，她自小便金尊玉贵，骄纵任性，是被捧在掌心的白玉明珠。

裴无渡第一次试炼时，她亲手折断裴无渡的佩剑，故意让他在试炼中不敌，试图让他落选。

裴无渡第一次入秘境，得到了千年珍宝，浑身是伤地站在她面前，是她当着裴无渡的面，把东西踩在脚底下，又喂给狗。

趾高气扬地说：“别以为当了我爹的弟子，就了不起。我告诉你，讨好我是没有用的，你在我眼里，还没有旺财来得亲近。”

时至今日，她依旧记得那双像雾一样的眼睛，通红着暴露脆弱。

她喜欢欣赏他的狼狈，要听裴无渡的求饶。裴无渡越隐忍，越倔强，越不肯服输，江净月便越执拗，越强势。

那年裴无渡刚从秘境出来，跪坐在地，狼狈不堪。

紫金鞭挑起少年的下颚，轻柔地划过脸颊上的伤，方凝固的伤口又溅出一缕细密的血珠。

艳丽夺目的脸笑意吟吟，潋滟纯澈的杏眸如同天真的沼泽，绞杀人于无情。

珠绣刺成的凤凰展翅扶摇，开在裙面上，洁白的绣鞋踩着被血染红的地面。

干干净净，与他截然不同。

“我让你抢我的第一。这下好了吧，还是输了。”少女居高临下，睨着他：“喂，你认不认输？认输我就放你走。”

然而裴无渡只是无语地看着她，像看一个傻子一样，只想赶紧解决掉她这个麻烦，顺着她的意，一连说了上百遍。

有没有搞错啊？

她在欺负他诶。

她泄气地收回紫金鞭，好没意思。

只不过，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吓人。

和现在一样，他们目光交接，心悸不断。

江净月心慌慌。

他爹的狗系统！就这样解除离开了事了，那她呢？

她害了裴无渡这么多年，估计裴无渡现在只想将她抽筋剥皮，投诸沸鼎，贬入幽冥，永坠十八重地狱！

说裴无渡不恨她，江净月能把头拧下来当凳子坐。

更何况这一路走来。

她还一路作……

更完蛋了。

江净月抱着膝盖，瘪着嘴。

好没责任感的系统，说跑就跑，简直跟卷了铺盖跑路的黑心公司一样！

要是她再见到它，一定把它头都打爆！！

江净月缩在角落思忖，那边的少年在处理伤口。

手背一道狰狞的伤口，看着十分骇人。

脸上也有，眼角下细细的一条，眼尾泛红，一身狼狈也遮不住的风姿无双。

寒潭里静的吓人。

静到裴无渡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一下又一下，缓慢有力。

而后，他听见了一道声音。

一道犹豫、别扭的声音。

随着一个药瓶滚到他的脚边。

江净月小声地说：“那个……对不起。”

裴无渡没好气：“哦。”

不管江净月说什么，一字诀，他都是这样敷衍她。

谁让她总是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吵个不停。

反应过来后，他朝黑暗里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她重复：“对不起。”

不知道是为方才路上的争执，还是以前的所作所为。

裴无渡失怔了，手指都僵住。

对不起……对不起……

哦，原来她在说对不起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等！江净月说了什么？

对不起？？

哈！

他没听错吧，江净月居然会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