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刚刚洗完澡
如今她与应先生这些距离,本来都没必要存在。
钟家拿走了她的名头,却从来都没有透露过一丝一毫,对她和以前一样任打任骂。
还是把她当佣人一样用,她从小时候开始就要做遍所有能做的家务。
曾芳故意地虐待她给钟家看,要显示自己和钟家是一派的,而六岁的唐观棋是那个假想敌。
这一年,她被逼着从港大退学,否则就嫁给何渡归,去顶钟蓉的婚事。
她崩溃于亲妈竟然会这样对自己。
钟蓉心安理得地享受了这一切,每天除了大手大脚花钱就是炫耀享受。
而她跌伤根本,曾芳连医药费都不愿意出就逼她出院。
却原来那些都是婆婆的余恩,却没有一点撒到她身上。
唐观棋看着在
原来她根本不需要费尽心机去接近应先生,这一切本来就是她的。
她本来就应该和应先生相识,以一个更好的初见。
她抬步,从楼上下去。
麦青一看见她就露出微笑:“唐小姐。”
唐观棋看了一眼她手上提的东西,和保镖手里托着的蛋糕。
伸出大拇指弯了弯,仿佛一个没事人。
“不用客气。”麦青穿着藏蓝色丝绸大翻领衬衣,黑色小西装精致干练,笑容可掬,
“这些都是应先生让我们送来的,今晚应先生忙,没时间陪您吃晚餐,如果您有时间,明天boss安排了一次晚餐,在中环的居所。”
唐观棋颔首。
麦青知道小姑娘肯定一个人拿不上去:“让保镖帮您拿上去吧。”
唐观棋微微错开身,高大的保镖提着礼物和蛋糕,跟着唐观棋走在年份久远的唐楼里。
唐楼是香港特有的一种建筑,与洋楼相对,是1960年到千禧年之间的建筑,一楼多为商铺。
但现在港人口头上多称呼有电梯的楼叫洋楼,没电梯的是唐楼。
因为时间长了,破旧楼道又长又窄,哪怕是保镖这一身西服,和这里都足够格格不入,更不必提如果应先生来。
钟家一家人却住在浅水湾的豪宅里,吃用奢侈。
她开门,保镖将东西放在门口,微微躬身,她也点头。
保镖下了楼。
唐观棋关上门,那个礼盒又大又扁,外面用一层路易威登的丝巾包着,古典又雅致的花纹颜色,她挑开丝巾,里面是一个木盒。
揭开木盒,入目一张崭新的棋盘,油滑乌黑,金线流利。
棋盘。
其实她本应该欢天喜地,但这一刻想到这本来就应该离她很近,就觉得做母亲做成曾芳这样,也是极品。
曾芳去追求爱情,她却成了美人鱼,为了曾芳的爱情成为时时刻刻行走在刀尖的牺牲品,是失去声音失去一切利用价值最后成为泡沫的垃圾。
连亲生女儿唯一拥有的东西,都要拿走去讨好男人。
唐观棋再打开手机,曾芳果然发了一连串的谩骂过来。
她没有摊开来说,只是最后问一遍:“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曾芳的左下腹隐隐发痛,但为了钟蓉,刻薄的语言还是传到亲生女儿手机上:
“我瞒你?你怎么说话的,你分不分得清大小?我是你妈!有什么东西应该长辈分给你,而不是什么都想贪,那个碗柜关你什么事?”
唐观棋最后确认一遍:“你就没想过,哪怕是把我当成养老工具,给我一丝怜悯?”
“我不用你养老,我有钟家,有老公有女儿,我就算死在外面也不用你。”曾芳的语音发过来,都仿佛能看见她那个瞪着眼、抿着薄皱嘴唇恶狠狠的表情。
唐观棋回了一个“好。”
她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静得死寂地看屏幕:“这是你说的。”
曾芳的腹部微痛,但她仍然振振有词:“是,我说的,你不用在这儿阴阳怪气,觉得自己很大只,觉得我还需要你养我,你不贪我们钟家的钱就不错了,马上把钥匙拿来钟家。”
唐观棋拉黑她,熄灭屏幕。
她看着天幕从晚霞转为一片乌黑,风一搭一搭吹起长发,眼底私有一片深海,无穷的夜色寂静。
拆开那个蛋糕,蛋糕是小三层的,晚霞色,橙紫红蓝渐变相交,完全与他们今晚看的日落同色,看着蛋糕仿佛回到那一刻。
应先生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在车里静静看晚霞。
本来空虚的心,似乎渐渐变得缱绻,因此更空虚思念。
她切下一块,拍照,发到p。
应铎忙完,看手机有无信息,就发现小姑娘发了一条新的动态。
只发了三个字:“好中意。”
便是那块蛋糕的配图。
小姑娘得了只蛋糕便热烈表达,让人莫名似看到她本人一般。
他拿浴巾擦微湿墨发上的水珠,立在浴室里。
看他在线,小姑娘的信息马上发了过来,是汤姆猫托着脸望眼欲穿的表情图。
应铎:“还没睡?”
“睡不着,在想你。”对面直白又害羞地黏上来,一下把话题往暧昧的方向带。
应铎似不为所动,仍然稳镇问她:“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