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有家法帮有帮规

胜云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讲完后，荣贵安气得满脸通红，狠狠地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砰”的一声，茶水溅出了些许。“这次还是因为，多安插了云升身边的人一起去抢土。心有不安，和云升说了，不然还不知道让这小子骗多久！”

阿桂姐也是气得不轻，凶狠骂道：“亏我每次给他双份赏钱！就这么狼心狗肺！”

万卓柯缓缓吐出一口烟，神色凝重说道：“大哥，五洋背后的老板是冯望山。他也不傻，知道找冯望山合作，就算事情暴露，他也赌你不会追究冯望山，而他也可以借树乘凉。”

阿桂姐听了，气得柳眉倒竖，马上就要传阿三前来问罪。

胜云升急拱手相劝，而后说道：“师娘，先不急”

胜云升低声说了几句，阿桂姐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这才没有传唤阿三。

万卓柯微微颔首，深表认同：“胜老板说得对，至于冯望山那边就交给我吧！大哥，目前之急，是从我们公司把查泽名要的那批货备好，明天他们就要回港城了。”

荣贵安神色沉稳，缓缓应道：“卓柯，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能直接运货上船。这也涉及到干爹，怕再出差错，云升亲自安排的！”

“那就好，阿姐，共舞台那边盘子钱找好人收了嘛？”万卓柯转而问道。

阿桂姐面露诧异之色：“怎么？这袁老二真要和他们走？！”

万卓柯眼神中透着几分失意与无奈：“是啊！二爷既然决定了，做朋友的也只能支持他。”

阿桂姐思索片刻道：“不如让喜公公或是你派在戏班身边那个人收算了！”

万卓柯轻轻摇头，娓娓道来：“喜公公年纪大了，作风也是老派，跟很多人说不到一起去。而冬永是文人出身，很多市井流氓来，他也未必能应付过来。况且这盘子钱，也不好收，二爷怎么说社会地位在那里，也算是‘青帮’辈分比较高的人。任何人还都是给他些薄面。”

所谓“盘子钱”，乃是戏馆里前座与花楼包厢座位前的特有收费。除了供应香茗之外，还会摆上果品供观众享用，且不论吃与不吃，皆需付钱。只因来此看戏者皆为贵客，故而价格不菲，此乃一笔颇为可观的收入，于行话之中称作“盘子钱”。

荣贵安长叹一声，满脸为难：“唉，这原有二爷帮忙打点，共舞台不论是来贵客还是三教九流的人，他全部应付周到，这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找谁接替他的位子！”

万卓柯抽了口烟，突然恍然大悟道：“大哥，阿姐，不如就让宋青接手吧！他本就是大哥徒弟出身，一直在共舞台任打手。为人机灵，和二爷一直配合的很好，先让他管着吧！”

阿桂姐听闻，微微点头：“也只能先这样了。”

随后，几人又秘密商议了一阵，便各自散去，着手安排相关事宜。

晚上，荣贵安与阿桂姐将参与“抢土”之人以及陈子清、孙顺华等数位大徒弟召集至身旁。

待众人齐聚，胜云升扔出血淋淋的麻袋，里面正是阿三的断手断脚。

与阿三一同参与私分赃物的几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倒在荣贵安跟前。

荣贵安面色冷峻，语调沉稳却透着威严：“敢背着你们老太爷私分烟土，你们有几条命？”

其余六人也如捣蒜般跟着叩头求饶。

此时，阿桂姐开口：“家有家法，帮有帮规，你们几个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此时，胜云升扔出一把斧头。

那几人见到，冷汗直冒。

荣贵安冷声吩咐道：“顺华，子清，动手。”

陈子清和孙顺华领着手下按住几人，拿着斧头，断了他们的左手。

荣贵安站起身，挡在阿桂姐身前，不想她见到血腥场面。

嚎叫声渐渐消失，阿桂姐沉声道：“都抬走吧！找好大夫照料。”

荣贵安此时说道：“就你们师娘菩萨心肠，要我说就应该扔他们进黄浦江，行了！赶紧拖下去。”

徒弟陈子清等人领命马上动作。

屋内气氛虽渐趋平静，却依旧凝重压抑。几位首徒都心有余悸，也冷汗直冒。殊不知，这出戏本就是他们三人预先商议好的，意在震慑其他弟子，让众人知晓，在荣贵安面前妄图吃里扒外，绝无好下场。

与此同时，陈家原率领着三军卡的士兵，开往杭州。在那微明的晨曦之际，抵达杭州五洋外贸公司的门前。

陈家原果断下令，一部分士兵迅速散开，将公司围得水泄不通；另一部分则冲向大门，伴随着轰然巨响，门被强行破开。

还在睡梦中的冯望山，被副官那急促慌乱的脚步声与呼喊声硬生生地从睡梦中拽出。他满心不悦，睡眼惺忪地怒骂道：“这大清早的，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有什么急事，非要搅了老子的好觉？”

副官面色惨白，声音颤抖地急报：“督军！大事不好了！不知从哪冒出来一群士兵，把咱们外贸公司围了个严实，还在砸门抢货啊！”

冯望山一听，瞬间清醒，惊怒交加，破口大骂：“t的！谁大过年的找死！带上人我们去会会他！”说完，冯望山便让副官召集人马，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