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情篇14
静缘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脸颊还带着未曾消失的泪痕,身体烫的吓人,隔了几件衣衫也能传到他的手上。
而楚齐在李献之倒下的一瞬间就松开了抓住他的手,现在他站在一边,嫌弃的念念叨叨,他指了指周围的人:“你们看见了,不是关我的事,是他自己倒下去的。”
说完他拍了拍手,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
他看着静缘抱着人,觉得这和尚不该和李献之扯上关系,不甘心朝着静缘说:“师傅你不要理他,说不定他是装的呢,他之前在我们村子和着他哥骗了我们好久,你不知道,他哥哥喜欢这个。”
他用手比了一个动作,脸上的鄙夷毫不遮掩。
这是一个用来形容男子喜欢上男子的动作。
若是对着一个男子比划,比任何直接的谩骂更加羞辱,它将尊严揉碎了踩进泥里。
静缘偏过头看着他,方才讲佛时脸上的温和渐渐消失,眼底的厉色如凝成实质。
可楚齐像是没感觉到,仍继续开口,甚至将声音拔高,像要所有人都听见:“所以啊,说不定他也————”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道劲力打在身上,壮硕的身体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一个摊位上,摊直接散了架,上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围观的群众一阵惊呼,纷纷让开,生怕惹事上身。
只是围观的人在慌乱后,看静缘的眼神却多了一丝复杂。
虽然对方是说的难听了些,但他可是惠国寺的圣僧,地位最高的和尚,而这样的人居然会对着他们老百姓出手。
这可比什么男子喜欢男子更让他们震惊。
更何况,他们可是那么的信仰他。
静缘没有理会落在身上的各种目光,只是将人抱起,慢慢的向外走去。
所有围着的人,一个个小心的将路让开,带着不解,带着鄙夷,带着震惊。
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酒家屋檐下站着一个人,浑身穿着黑色的劲装,脸上戴着半截面具,那双狭长冰冷的眼睛正盯着静缘离去的方向。
宴国国师池国临时府邸
子卿单脚跪在地上,微微低着头,央宗坐在上方,单手支着下巴,听着事情的经过。
“你是说,那和尚打了人,还把人抱走了?”央宗今天脸上没有戴面具,姣好的脸上满是趣味。
子卿点了点头。
央宗站起身,甩了一下衣袖,俯视着地上跪着的人,声音却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亢奋:“哈哈哈哈,太好了好,非常好。”
“看来这季林在秃驴心里的地位,比我想象中要高得多,而且他们还是亲眼看到那个仰慕敬爱的圣僧动手了。”
央宗笑的开心,明艳的笑容夹杂的狠厉的味道。
要知道,如果静缘打的是什么手持利刃的万恶不赦的人,那些人心里或许还有个说法,但他打的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人这种东西,他越是痴迷,越是信仰,他就越怕瑕疵了,巴不得对方是一个完美的圣人。
不过,看来事情的发展比他想象中更加顺利。
他故意打听季林的事情,故意套他的话就是要知道,那个孩子的弱点在哪里,什么东西才能直击他内心深处,让他变得脆弱不堪。
因为他越是脆弱,越是可怜,那和尚便越是怜惜。
光是演给和尚看还不够,只有真真假假,才能让他上钩。
他故意把那同村之人引到此处,碰上面,要的就是这一幕。
痛苦不堪的过去被一一撕扯开,三年的谩骂诋毁重现,明明已经逃了,却还是逃不过,那一双双眼睛,一只只手,那些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对于他来说都是利刃。
他不过是一个读书人,哪里受的住这些,而读书人的自尊,最脆弱了,可崩塌的时候,却最是穿心刺肺的痛!
而那和尚站在他的身旁,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如此一来,他们的牵扯只会更多。
他要的可不仅仅是借刀杀人这么简单……而且多好,现在他只需要慢慢的等,看着他一步一步将和尚推入火海
“给我盯紧他们——”
“是!”
…………
竹屋内
李献之躺在床上,静缘沉默的坐在一边,因为昨晚,李献之患上了伤寒,静缘给他喂了一些汤药,如今过了几个时辰,温度稍微降了一点。
他缓缓睁开眼,意识并没完全清醒,只觉得头胀的厉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温度,目光温润间,他看见和尚正端坐在床边,低着头看着他,深邃的目光将他牢牢锁住。
他心里积攒的所有怨恨,这一刻已经彻底没了枷锁。
因为无论他到哪里,都躲不过那些闲言闲语,既然这样,自己为何还要虚与委蛇。
无论和尚是否相信楚齐的话,他肯将自己带回来,就说明他这些日子做的没有白费,他在他心里应该是不一样的——
既然这样,那他也不需要再顾及什么。
李献之:【统哥,我要放大招了。】
ai:【直接脱吗?】
李献之:【撒娇!】
ai:【……你还是直接脱吧。】
李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