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漫长的通勤无尽的谩骂

云诡的，即便他再怎么谨小慎微，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不尽如人意的状况。

眼瞅着就要下班了，程献本想着能熬过这难熬的一天了，可老板那如鬼魅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程献，你给我滚过来！” 程献心里暗叫不好，只得硬着头皮再次走进老板的办公室。老板一见到他，立马横眉竖目地吼道：“‘叫你买北证 50etf，你看北证不是大涨了吗？你害我少赚了多少钱？行政马上扣程献 1000 元工资！’你说说你，还能干点啥？” 程献一脸委屈，带着哭腔说道：“可是老板，北证 50etf 根本就没有上市啊，根本就不存在这个 etf 呀。” 老板一听这话，更是暴跳如雷，指着程献的鼻子大骂道：“‘没有个屁，你真的没鸟用，天天混日子！’你还敢狡辩，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赚钱，故意跟我作对是吧？” 程献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只能默默咽下这口苦水，默默地不出声。

下班后，程献拖着那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身躯，又重复着来时那漫长而又痛苦的路。骑着单车去地铁站，再挤上那沙丁鱼罐头般的地铁，然后拖着沉重的双腿步行回家。一路上，他望着车窗外那璀璨却又无比陌生的城市夜景，心里五味杂陈，这繁华的世界似乎与他毫无关联，他就像这城市里的一个孤魂野鬼，在生活的苦海里拼命挣扎，却看不到一丝上岸的希望。

等回到那狭小昏暗的出租屋时，已经是很晚很晚了。屋里冷冷清清的，没有家人的等待，毕竟他还是单身一人，所有的苦与累都只能自己默默承受。程献随便煮了点泡面，草草地填饱了肚子，然后便去洗漱。等一切都忙完，一看时间，又到了 12 点了。他疲惫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不断回放着白天老板骂他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还有父亲那躺在旧屋里日渐憔悴、虚弱的面容，以及那越堆越高、仿佛永远都还不清的债务清单，心里的痛苦、无奈、绝望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时间就这么在痛苦与煎熬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 2024 年。这两年的奔波劳碌，这两年的挨骂挨吊，换来的究竟是什么呢？父亲的病情愈发严重了，每一次接到母亲的电话，母亲无奈的话语，都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在程献的心上。每次看到那不断攀升的医疗费用单，程献都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那高昂的数字，对他来说就如同天文一般，可他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受苦而放弃治疗呢？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也要想尽办法去抓住啊，哪怕为此付出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而自己的债务呢，更是如那失控的野马，利滚利，越来越多，那数字就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黑洞，无情地吞噬着他生活中的一切希望。每个月发了工资，还完一部分债务后，剩下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维持基本的生活开销，他常常要为了省几块钱的水电费，为了少花点钱买生活用品而绞尽脑汁。他也想过再去找点兼职做，可每天光是应付正职工作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哪还有多余的时间和体力去做别的呢？

在中正集团的这份工作，表面上看着是有着高薪，可只有程献自己心里清楚，这每一分钱都是他用自己的生命力换来的啊。每天那漫长到让人绝望的通勤时间，已经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再加上老板那毫无道理可言、变本加厉的责骂，那近乎人格侮辱的攻击，他感觉自己的精神防线就快要彻底崩溃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程献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长期的早起晚睡，加上精神上那如泰山压顶般的巨大压力，他总是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心脏疼痛，有时候在地铁上站着都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可他哪敢请假去休息啊，且不说请假会被扣工资，万一落下工作，又得被老板骂个狗血淋头，到时候恐怕连这份工作都保不住了。他只能咬着牙，强撑着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哪天就熬出头了，可这遥遥无期的 “出头之日”，真的会到来吗？

在这冰冷的出租屋里，程献常常独自坐在那昏暗的灯光下，看着那斑驳的墙壁，想着自己这孤苦伶仃的生活，心里满是悲凉。没有爱人的陪伴，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所有的委屈、痛苦都只能往肚子里咽。有时候，他也会忍不住问自己，这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可一想到家里还等着他救命的父亲，想到那必须要偿还的债务，他又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在这黑暗的生活里摸索着前行。

在公司里，老板对程献的责骂依旧是变本加厉，毫无收敛之意。有一次公司开全体会议，老板又当着所有同事的面，把程献当成了反面教材，大声呵斥道：“大家都好好看看程献啊，来公司这么久了，业绩一直是一塌糊涂，还老是犯那些低级得不能再低级的错误，‘我花钱请你们来是干什么的？是让你们来给我创造价值的，不是来混日子的，你们都得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别都跟程献似的，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你们要是都像他这样，咱们公司迟早得倒闭，都给我长点记性！” 程献坐在座位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周围同事们那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就像一根根尖锐的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