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始转动的命运齿轮

“各位，有缘再见。”

牧间收拾好东西，朝曾经的同事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工作已经交接完，工资已经结算好，租的房子今早已经退租，个人物品都在车里。

期间并没有遇上什么狗血的事。

早上将钥匙交还给房东，最后回头望了一眼住了好几年的出租屋时，他以为自己会有些感慨，但实际并没有。

认识他的人有时会在私底下说他性格冷淡。

他知道，但并不在意。

牧间走得干脆，倒是办公室里好一番议论。

毕竟近几年经济形势不好，工作不好找，见多了被辞退的，像这种忽然觉得没意思，意兴阑珊，就辞职不干了的，却是少见。

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后，牧间将包丢在副驾驶，坐在车里发了会儿呆。

接下来去哪？

这个问题早就想好了。

但当它再次浮现在脑海中时，他还是怔住了，半晌才长出一口气。

回家吧。

自父母过世后，他已经有五年没回去了。

回家的路很长。

有三百多公里，足足开了四五个小时。

等到跟着导航，驶过村里不知什么时候新修的柏油马路，抵达自己家时，已是下午两点多，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时值酷暑，烈日当头。

矗立在眼前的农村自建房与记忆中一般无二，又似乎完全不同。

院子的大门是电动的。

虽然他昨晚已经给五年没用的遥控钥匙换了新电池，但……他当初离家时，将家里的水表阀门和电表总闸都关了。

钥匙有电，但门不通电也没用。

所幸大门上还有一扇小门，小门用的是机械钥匙。

“希望锁孔没有锈住吧。”牧间不由想道。

正拿着一串钥匙试哪把才是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了一道惊讶的声音：“哟，这不是牧间吗？！好久没见了啊！”

他转头看去，认出来人。

附近的邻居。

长辈。

打了声招呼后，对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话。

关于五年未归的他的，关于他父母的，关于他爷爷奶奶的……

牧间一句都没听进去，只觉得那些夏日蝉鸣般聒噪的话语从他左边耳朵里硬生生挤了进来，接着又原封不动地从右边耳朵里滚了出去。

他冷淡地应付了几句。

对方终于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又有些恼怒地走了。

等到邻居离开后，牧间又试了几把钥匙，鼓捣一阵，将门打开。

他穿过院子，打开电表箱，开启电闸，接着用电动门钥匙打开院子大门，把车开进车库，最后又把大门重新关上，将大门上的小门也锁上。

只要关上门，凑热闹的人就会少很多。

人是孤独的。

曾经特别玩得来的小伙伴，如今也没什么好聊的。

他并不为此感到遗憾。

小学时最好的朋友会在上了初中后渐渐疏离，初中时最好的朋友会在上了高中后渐渐疏离，高中时最好的朋友会在上了大学后渐渐疏离，大学时最好的朋友会在踏入社会后渐渐疏离……

人是孤独的。

所有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

人来人往，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停好车后，牧间去到后院。

他家是一栋三层的农村自建房。

有围墙。

有前院、后院。

前院紧贴围墙处砌着一圈花圃，现在长满了杂草。

后院以前有个小池塘，后来池塘被填了，改造成了菜地，但现在也长满了杂草。

几棵果树倒还活着。

此外，后院还有一间长条状的砖瓦小平房，以围墙为三面墙壁，里面堆着些柴火，不知多少年没用过了。

牧间早已记不得家里的灶台具体是哪年拆掉的。

灶台一拆掉，那些柴火便没了用处，就一直堆在那。

曾经，那里还养了一些鸡。

现在则静悄悄的。

整栋房子都静悄悄的。

感受着这份空旷的寂静，他心底忽然升起一抹迷茫，甚至对这栋充满回忆的房子感到了陌生，脑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疑惑——自己是不是不该回来？

只要不回来，他就不会感受到这份寂静。

异样的思绪不受控制地翻滚着，好一阵后，牧间平复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转身找到水表箱，将阀门拧松。

许是水电账户里都还有钱的缘故吧，账户状态正常。

至于实际运行……他试了试，电路貌似没啥问题，水龙头一开始出水浑浊，过了会儿也变清澈了。

不过，终究是空置了五年。

很多东西不怕用，就怕放，他准备过两天找人检查一下。

水管倒在其次。

主要是电路，可能有安全隐患。

“接下来，通风吧。”

一楼不住人，除了车库外，其他房间都堆着杂物——包括淘汰下来后，家里没舍得扔的家具——大部分空间都闲置。

二楼有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