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醉酒的眼泪
青夏的离开不是偶然,那么要找到她,就不能按照逃窜的想法去找,既有逻辑,心思缜密,要离开必然是从心中推算过千万遍才敢实施的。
派出去的人找了几日,前些日子一无所获,宋溓的心却在一日日的等待中越发的枯竭难耐。
再这样下去他只怕是要发疯了。
当手下再一次传来没有线索的消息时,他怒不可遏,那种涌起心头没有丝毫力气手段的感觉席卷而来。
他命人去将田田和李娘子都带了来。
田田自那日分别以后,经历了这么多的日子,如今越发沉稳,李娘子则是浑浑终日。
看着眼前冷峻的主子,两人跪在下头,风雨欲来,她们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你们在她身边伺候,最了解她,她的反常、异举我要你们事无巨细。”
两人先是沉默,李娘子先开了口。
“自从在牛头村再次见到姑娘,姑娘好似就变了个人一般。”
开头说了这句话,她便抬眸去看上头坐着的男人,眼里有惊有怕,也有隐隐的愤怒。
宋溓被她看的怒起,越发冷了眉目。
“那时大爷夜夜都来,强迫于她,姑娘在一日日的折磨下没了生机,可她说要报答大爷。”
强迫?何来强迫?
他们二人水乳交融,虽非正是夫妻,可也早就越过了夫妻的尺度,在他的心里,那是他的女人,情事上好,怎么算的来是强迫?
他不否认有时的狠劲,是为了惩罚她要逃离的心态,可他绝非真正意义的要去伤害她,搓磨她。
宋溓的脸一瞬之间黑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说胡话的人,正欲发难。
就听李娘子又说:“那时宋家危难,有了今日不知还有没有明日,夫人与大爷的意思,都是想让姑娘再度有孕,姑娘虽抗拒,可是她心里头对大爷是存有感激的,感激您庇护了她的家人,所以那羞辱人的坐胎药,该有的她都喝了下去,她那么顺从,那么听话,也那么的自虐。”
她仿佛不将自己当人了一般,当做一个延续香火的工具,既然他们想要,她若能给,便不吝啬的给了。
李娘子看在眼里,多心疼啊,多想去求求大爷,不要这样逼迫她,孕育孩子乃是自然,可这般带着目的,带着预谋,着实令人如吞苍蝇。
宋溓哑口无言。
他那时想要一个孩子,是为了稳住母亲,这边不对她下手,还有便是……自从失了那个孩子,青夏显然变了一个人一般,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一路向下,他总觉得,只要他们再有一个孩子,一切就都能好的。
有孩子在,至少她不至于那么决绝,他们之间也就有转圜的余地。
可面对她的话,他只能哑口无言。
过了半晌,他看向田田,冷声问:“你呢?还知道什么?当初她想离开,只带了你。”
田田沉默已久,这时抬起头来,在他冷漠的眼神中,突兀的回了一句:
“姑娘走了,得了自由,大爷放过她不好吗?”
宋溓顿时站了起来,旁边的杯子被他一扫落地,发出激烈的碰撞声。
田田有些害怕,却还是看他,先头还能保持冷静,可越说,越激烈,仿佛忘了他是主子一般。
“姑娘在府上喘不过气来,她像个物件一样搬来搬去,只为你们高兴!你将来自会迎娶高门贵女,你还要她回来做什么?再继续做你后院中的笼中鸟吗?等到将来的夫人再度将她撵走,她又要任劳任怨,不敢有丝毫不对,是吗?”
“闭嘴!”
田田却住不了嘴了,她继续说:“放过她不好吗?总归先前你也没把她当做人看,在你眼里她算什么?”
宋溓怒不可遏,上前一脚踹在她身上,惊的李娘子忙去抓她,护住。
田田肩膀一疼,却未软了脊梁,她紧紧看着眼前的人。
宋溓蹲下来,拎起她的衣领。
“我何时不将她当人看了?”
田田紧闭着嘴巴。
“在我心里她早就是我的妻子,那时总有许多无奈,可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不将她当人看?我对他她的保护,庇佑,我为她安排的一切,纵使让她受了委屈,又何尝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说罢,一把甩开了她,他知道,在她们这里,得不到答案了。
田田被李娘子拖走,她仿佛爆发了无穷的力量,对那个男人说。
“你对她好啊,事事都是为她谋算,谋算的她不敢再信你,不敢再依赖你,这就是你的好!我们姑娘真应该感恩戴德啊!”
李娘子也不知她哪儿来的力气,平时小心谨慎的她,竟敢说出这些话来,急的将她的嘴捂住,直往外拖。
“我的祖宗诶!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惹怒他是吧!”
田田吼完后,泪如雨下,她紧抓着李娘子,哽咽道:“那时姑娘能逃就好了。”
李娘子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
而屋内,一时安静如墓。
宋溓的眼膜黑不见底,心一阵一阵抽痛。
仅是一个外人如此指责,他的心就抽痛不已,若此刻站在他面前来指责他的人是她,他也不知自己是否能承受了。
夜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