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众相孤舟赴北荒(十)
总算过了月余,长生伤势才稍作好转,那伙人更不让他继续休息养伤,就开始让他开始做苦活劳役,日日需搬水劈柴、挪搬货物、洗衣打扫,斥责羞辱打骂鞭笞更是家常便饭。
好在俞长生自幼在少林习武,又得练虎将摄龙拳和《格物诀》这样的绝世功夫,纵然现在武功尽失,但身体健壮之质与同龄常人还是不可比拟,若换了旁人小孩,如此这般早就让这些人贩子折磨致死了。
俞长生白天做苦力累活,夜间休息时依然不忘自律之行。虽然手脚四肢伤重,但并不妨碍自己修习吐纳《格物诀》的内力心法。他夜间每日按照俞大猷要求周身行气吐纳二十回,每次练功完毕,总感觉日间的疲惫伤势所带来的痛苦好转了许多。
此时已经是冬季时节,长生和其他拐卖奴仆所居的茅屋更是寒冷难忍,每每受不住的时候,他只能继续起来吐纳内息抗寒抗冻。如此日复一日,重打根基。
这样过了两个多月,俞长生因武功尽失日日苦活劳重,他的伤也始终不得以有机会再多好转,始终行动不便旧伤难愈。
一日,那人贩头子慌慌张张将所贩众人聚在了一起。
这里除了长生外,时不时也会有别的孩子女子被贩卖,只不过他们一般呆不久,很快就被流通买卖了。
只有俞长生因为手脚伤重,连月来人贩子也不给他修养喘息养伤的机会,始终都在干苦役劳活,全靠他根基硬实又有内力撑着,这才勉强让伤势不至于加重,但依然因为双臂右腿伤重,无人来买他。
那人贩头子聚集好众人后,让手下引来了好几个人,看样子应是买家,他对他们说道:“最近官府查的极紧已然是抓了我们不少弟兄了,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听说还有人被凌迟处死的!之前我有一上线是夫妻两人,听说不久前也是被抓了,双双判了斩刑!我这些货可不能继续留了,今天全部便宜处理了,诸位老板随便挑随便选,价格嘛咱们都好商量!”
那伙人各自挑了起来,别的孩子女子陆续都有了买家,只有俞长生因为双臂右腿有伤,无人询价。还有一人道:“瞧这娃子,四肢倒伤了三处,这赔钱货若是买了,哪是买了奴仆分明就是买了一张吃饭的嘴。”
那贩人领头的还说道:“也怪我那蠢笨手下,说这孩子会些武功,不得以才打断了双臂废了他的功夫。全是扯淡,一个小叫花子似的能有什么功夫,我可给了他二人四十两就买了个这样的废物烂货。那两人也是杀才,前日都给官府捉去了只怕也是性命不保,我这才赶紧出手这批货准备跑路啊。”
结果最后依然无人来买俞长生,因为买他时人贩子花了高价,是以现在要卖他所标的价也不低,那领头的连连降价,最后索性说道:“给钱就卖,哪位老板中意?养好了一样可以劳干,这小子能干得很,虽然现在身有伤残干活慢了些,我也日日让他做活不曾落下。”
此时一个人说道:“五两卖我。”那老板本来不乐意,却眼见得众人要走,他连这五两也没有了,最后好说歹说七两银子将长生卖给了这人。
谈好价钱付了款,那人塞了一块麻核到俞长生嘴中,用以让他舌头麻木失去感觉无法说话,而后缚了长生的双手,用一块大布盖着,这样即便走在街上别人也看不出他是被拐卖的孩子,这一下他嘴不能言手不能动,腿脚有伤也无法逃走。
俞长生心下也有算计,他吸取之前的教训,若想逃跑一定要等伤势恢复再寻机会,否则他一个孩子武功不再,始终力不能敌,只会一再受伤甚至性命不保。
那人和同伙带着俞长生离开了此地,在街上一转二转后,找到了一个鞑靼人的商队(泛指北方游牧民族,此处为蒙古民族)。原来他也是个中间贩者,这伙鞑靼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因队伍中劳力人手不足想买个仆从,他们在打听询问时正好被这人贩听到了,他便承诺可便宜卖与他们一个健全孩子,而后又去那贼人窝点贱买了俞长生,现在又将长生二十两银子卖给了这伙鞑靼人。
有明一朝是允许合法买卖奴隶的,那伙鞑靼人初来中原做生意,并不知道事情其中原委,也不清楚这是贩卖人口的犯罪勾当。只以为自己所买的是合法的奴隶,那负责买仆的鞑靼人又是个老实汉子也没有多想,加上要准备赶路,便没有多问。
就这样俞长生被这伙鞑靼人商队买下了。
那买来长生的鞑靼人也会汉语,对他道:“你赶紧去搬运货物,装车赶路。”
俞长生拧着头一阵比划了半天,那人才反应过来长生被缚了双手,帮他解开后,长生又取出嘴中麻核,他舌头已经麻木不仁无法说话。
那鞑靼人又道:“快去快去!”
俞长生不知道这人脾气,只怕自己做慢了又要挨打受伤,便随众人一起去搬货物。
他同众人搬好货物后,已是腿伤臂伤发作难忍浑身冒汗了,脸涨得通红满脸痛苦。那鞑靼人见俞长生搬了些货物就如此虚弱,心下十分恼怒。
他正想上去斥责长生几句,却见长生挽起衣袖裤腿,露出了自己的包扎的伤势,长生是觉得包扎松了,想将正骨的木头绑紧一点。
那鞑靼人见状愣住了,上去询问俞长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