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蝉
竟然是自己点头答应了让陆子午帮她裁剪记忆。
玉蝉衣同微生溟说道:“你可知我有个很喜欢的名字?
"
微生溟问:“什么?
"
"阿蝉。"玉蝉衣道,"我曾经喜欢别人这样叫我,后来很不喜欢。到今天,我又喜欢这个名字了。"
澜应雪、沈笙笙她们都曾试着喊她“阿蝉”,可她太讨厌因为这两个字想起陆闻枢,没允许。
这世上陆闻枢叫她“阿婵"最多次,哪怕陆闻枢喊的“婵"字并不是“蝉"字,但读音完全一样的两个字,在别人口中喊出来时,总会让她想起陆闻枢。而她不想再想起陆闻枢,她排斥这个似乎牢牢和陆闻枢绑在一起的称呼。但恰如凡间民间一本写绿林好汉的书上,那位"听潮而圆,见信而寂"的花和尚圆寂前留下的那一偈:"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她今日也是"方知我是我",关于自己的一切都透彻之后,灵台清净,心头尘埃扫却,登新境界。使坏,挑了挑眉说道:"但这二字,也要亲近之人唤出来才好听。"微生溟张了张口,一句"阿蝉"正要脱口而出,玉蝉衣察觉到他的意图,眼里带了几分不好,让自己的师妹觉得生分了。
微生溟先是脸色有些尴尬,而后侧了侧头,笑着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我这个师兄做得玉蝉衣道:"你要是阿蝉阿蝉地喊我,你们太微宗的楚掌门可要提着剑来砍你了。"微生溟:"我还怕他砍了不成?阿蝉。
说完,飞快眨了下眼。
玉蝉衣:
“"
玉蝉衣蹙起眉来,看着微生溟眨眼的神态灵动,就像讨到腥的猫一样,想着刚刚没防备他就被他叫了一声"阿蝉",心头有种又恼火又异样的感受。她明明想着多逗一会儿他来着,结果倒让这家伙将先机占去了,让她的心跳生生漏了半拍。
“你这是先斩后奏。”
"先斩后奏即为错。"微生溟却是大大方方,主动将脸凑近她,"那罚我被阿蝉打个巴掌。"
他这满脸似乎除了讨她开心之外其他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让玉蝉衣觉得,也许她真将一巴掌拍上去,说不定还正中他的下怀,能让他开心也说不定。玉蝉衣轻哼一声,"我运功调息去了。"
说完,她进了房间,合上了门。
贫卡是生衣下识拍了动,窝的位。之后,这两个字就在她心头频频回响。
果然如她之前所想,这人最会乱人心智。
玉蝉衣轻轻呼出一口气,到榻上盘腿坐下,
运动调息。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她确实不会再因为听到“阿蝉"这两个字,再想起陆闻枢了玉蝉衣身影消失在房门之后,院子里微生溟脸上轻快的笑意却在她身影消失的那一刻,收了起来。
他最后看了玉蝉衣所在的房间一眼,脸色冷肃,大步离开了这间院落。今日发生之事,玉蝉衣说得轻描淡写,微生溟却知道她喜欢将事情自己担着,可能没有将一些麻烦的细节同他讲清。
他要多找一些人问上一问。
微生溟往往太微宗弟子们在承剑门暂住的地方走去。
而留在房间里的玉蝉衣运功调息了几周天后,再睁开眼睛时,她低眸看着自己落在墙上的影子,暗暗控制着影子,将自己的影子一分为二,从自己的影子中生生变出一道新的影子,让那道新的影子出去。
而玉蝉衣自己的影子看起来依旧是正常的。
见到她成功做到了这一点,玉蝉衣勾唇一笑。
之前,玉蝉衣只能操控影子,至多能将影子的一部分分离出去,一旦将影子放出去,她要么没有影子,要么,自己的影子因为分出了一点变得残缺,若有人留心去看,兴许就会发现端倪。
玉蝉衣做事又格外小心谨慎,甚至算得上疑心病重。之前,只要是在人前,尤其在白日里,她从不会将影子当着别人的面分离出去。往往只在夜里行动,也就在弱水那一次,情况特殊,又因为微生溟也在,冒了一次险。
她并不觉得自己这种担心多余,玉蝉衣始终记得,自己第一次夜里闯进微生溟房间时,明明她已经万分小心,却被这人看到了她从影子中钻出,瞧出异样。有了这样的遭遇,玉蝉衣格外留心防备其他人。
但恢复记忆,境界突破之后,她却能更加灵活地调动自己的影子。也许,她不仅能创造新的影子,也能让影子离身行动得更远、让影子在外面停留得更久了。
玉蝉衣打算一试。
院落禁制。
她将那团与她的影子一模一样的黑影缩小成不起眼的一粒,并带着她的一抹神识放出刚一出院落禁制,这粒影子就帮她看到了在禁制外站着的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