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你好狠

地上的花瓶碎片已经处理掉了，但裴语桐还是觉得有一点惊恐。

刚刚那个角度，那个力道，要是换了别的东西，她现在可能已经变成一个真正的杀人犯了。

如果她真的杀了纪越泽……

裴语桐不敢想。

缓了很久，裴语桐才从那种惊恐之中回过神来。

然后又开始坐在床上发呆……

隔天一早，高嘉跑来找裴语桐：“负责纪越泽病房的护士来说，人已经醒了，你要去看看吗？”

裴语桐犹豫了一下，把雨欣交给高嘉，然后就去了纪越泽的病房。

纪越泽的头上裹着纱布，还能看到一百年的额角上还在渗血，手背上挂着吊针，斜靠在病床上，脸上的神色十分疏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位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吗？”

站在门口愣神的裴语桐被护士的声音叫回神，对上纪越泽的目光。

只一眼，她就知道，喷雾今天大概用不上了。

“你出去吧。”纪越泽开口对护士说，又赶在护士不满反驳之前开口：“有需要我会叫你的。”

那护士看了裴语桐一眼，点点头，离开了病房。

裴语桐等她走远了，才进入病房，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还疼吗？”

“挺疼的。”纪越泽笑了笑，“你下手还挺狠，但不错。”

裴语桐看着纪越泽嘴角的笑，皱了皱眉头：“这种时候，就不要露出这种假笑了吧。”

纪越泽的目光沉了一下，看向裴语桐：“桐桐，我……”

“我都知道了。”裴语桐说，“你什么都不用说。”

纪越泽又只好不开口。

沉默了很久之后，纪越泽还是没有忍住问：“桐桐，他……欺负你了吗？”

裴语桐的目光对上纪越泽的，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说：“你看不出来吗？如果没有，我怎么会对他下这样的狠手？”

纪越泽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裴语桐见他不开口，于是自顾自地说：“纪越泽，你不在，他们就会欺负我，他是，你的第二人格也是。这次是我运气好，旁边有一个花瓶，还没有真的杀了你，下次呢？”

纪越泽看着裴语桐难掩落寞伤心的表情，下意识伸手，想要摸摸裴语桐的脸，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桐桐，我……”

“你不争不抢，那就只能失去我。”裴语桐固执地打断纪越泽的话，“我分得清我喜欢的是谁，也不会为了相同一张脸就将就一个我不爱的人。”

纪越泽还是头一次听到裴语桐的告白，心里却开心不起来。

“所以，最后，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裴语桐认真地看着纪越泽的眼睛，“你不是说爱我吗？纪越泽，你要拿出诚意来啊。”

“你……”纪越泽古怪地看着裴语桐，“你怎么了？”

“我没有。”裴语桐摇摇头，“我只想要你一句话，纪越泽，如果我原谅你爸，不对纪氏动手，假装我不知道，纪云松跟我妈的事情有关，我们是不是能回到以前？”

听到这里，纪越泽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裴语桐是受了什么刺激。

或许是昨天他满脸血倒在地上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他昏迷了一天，让裴语桐有了应激反应，但……终归不是他想要的。

自从知道自己不过是个虚幻泡影之后，纪越泽整个人反倒平静了下来，没有之前的暴戾，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的控制欲。

他只希望，裴语桐能够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下去而已。

更不希望，裴语桐为了他这个本不该存在的东西放弃什么。

他心里清楚，裴语桐这么多年就竟是怎么过来的，为妈妈报仇支撑了她这么多年，现在都已经找了凶手，却不能报复，怎么可能不痛苦？

裴语桐见纪越泽的表情出现了一秒的空白，眼神暗淡下来：“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

纪越泽看着裴语桐的表情，心揪了一下：“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要犹豫？”裴语桐不理解，“纪越泽，当初你不是还嫌我总是跟别的男人有牵扯吗？不是占有欲爆棚吗？现在怎么……”

“我只是不想让你后悔。”纪越泽无奈地说，“桐桐，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似乎才是那个不应该存在的人，如果我消失了，或者是被治愈了，那我和我的第二人格都会消失，这对你来说，不应该是个很好的消息吗？没有人再会骚扰你了。”

“他会。”裴语桐说，“我不喜欢他，他很阴暗，他想把我关起来。”裴语桐眉眼露出一些嫌弃来，“纪越泽，我需要你救我，如果你不救我，我会死。”

纪越泽：“……”

“我一直都没有对纪云松下手。”裴语桐垂下头，“我当然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更知道用什么样的办法能让纪云松最痛不欲生，但我还是没有下手，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纪越泽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桐桐，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

“如果你想，你就能做到。”裴语桐看着纪越泽挣扎的表情，忽然倾身上前在纪越泽的唇瓣上吻了一下，说，“我知道，你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