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有进展
让牛桂枝去香江,理论上可行,但原则上不可以。
又不是公职人员,怎么能参和到里头去呢。
可杨桂芹却觉得事情该说,好叫丈夫心里头有个底就行,真要解决的话还真没到那一步。
不说别的,光是开会研讨这件事,光镇子就得开个五六回,回头一层层从县到市,打底几个月都不一定商量出来个章程。
人跟徐春娇心意通一去了,觉得这事要按民事纠纷来算。
人也是这么跟丈夫说的,“一旦上头插手,日化厂的未来可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
海岛隔着片海峡,工业本来就不发达,也就是这几年靠着那一个个内迁的三线厂在像点样,好不容易折腾出来个很盈利的项目,回头给整枯萎了那该多可惜啊。
再往下说,那日化厂盈利的一部分钱被杨桂芹拿去投入到糖厂去了,都跟机械厂定好新机子了。
这都下半年了,但保守估计到年末扣除杂七杂八,年纯利润还能有五六万块钱呢。
自家男人性格向来保守,杨桂芹只好告诉人,日化厂一旦受了影响,糖厂紧接着完蛋,之前说好的买客运车,那也是不能够了。
徐春娇起身准备走了。
再往下就是夫妻两关起门来说贴己话的时候,那可比正儿八经坐着讨论事好使。
现在是真晚了,街上没什么人。
还没走出几百米开外呢,斜边巷子还冲出来个拿着剪刀的老大
姐。
生死攸关的时候,小老太腿脚相当利索,一脚丫子就把人踹出去老远。
一年轻女同志搁后边追呢,吓得喊了声‘妈’就赶紧去把老大姐扶起来,气急败坏的骂:“你怎么打人呢。”
徐春娇眼睛眯起,那都打算连老带小一块骂了,结果周围平房走出来挺多人,七嘴八舌的怎么了,人又跑出来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徐春娇也听明白了。
这老大姐以前是街道办的,十多年前专门拿着剪刀站大街上管市容。
那会女同志的下半身都穿肥大的萝卜裤子,就跟两面口袋缝一块似的。
有些年轻的女同志爱美,会故意把衣服腰线收一收,把裤腿子也收一收,穿起来精神也显身材。
这大姐专门管这个。
人成天拿着尺子和剪刀,看见裤子版型不对就把人拦下,先用尺子量一遍裤管的宽度,不达标就用剪刀把裤管豁开。
那可是大马路上,小姑娘们脸皮薄,天天都有哭爹喊娘的。
老大姐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有几回下手重了,那布料划拉一下直接裂到膝盖上头,有姑娘家都闹不活了。
这事招恨,老大姐退休以后就叫人惦记上了,某天后脑勺挨了一板砖流了好多血,醒的时候人就有点傻。
喊妈的女同志还委屈着。
这附近都知道她妈就是拿剪刀吓唬吓唬人,从来没有真的捅过人,你这老太太好狠的心,凭什么踹我妈啊
!
饶是明眼人都不好开口说对错。
附近小孩经常被吓,可又都是住在一块挨着的,又不好说。
徐春娇揣着双手忽然‘啊’了声,指着嘴巴又‘啊’了声,再指指耳朵摆摆手。
周围的人就哎呦哎呦的喊起来,人家老太太也不容易啊,原来说不了听不到呦,那可惨多了。
这会就有人说公道话了,喊那小姑娘芳芳,“明知道你妈妈现在脑子不好就看紧了,把人家老太太吓成什么样了。”
周边就有附和的,这谁欺负谁还真不好说。
人家老太太听不见喊不了救命的,看着有人拿着剪刀跑过来不得自保啊。
又有人揣摩:“这大晚上的,别是出来捡破烂维持生计吧。”
徐春娇比划了一阵,迈开步伐时顿了顿,临时起意一瘸一拐的走了。
群众们眼神同情更甚。
人家腿脚也不好,能踢多重,也不是谁吆喝声大谁就有道理。
徐春娇都走老远了,后边还有数落声呢。
这会也晚了,人就不朝小巷子里去了。
这年头人节俭,去哪个地方要有亲朋好友在,那能借宿的都不会打招待所的主意,能省一点是一点。
小老太挺看得开,路过招待所就进去。
守夜的女同志要介绍信。
徐春娇现场给写的,公章都带着呢。
那女同志一脸一言难尽,又知道到这年级的老太太那都成精了,也没说啥,低头问住什么房。
楼下进门的地方
二层架子床三毛钱一晚,进门左手大通铺,十几个人的二层架子床是五毛钱一晚。
二人房带小阳台就是一块两毛钱。
老太太哪能委屈自己,定的就是一块两毛钱的,隔天一早还在招待所吃一毛钱一碗的腌粉,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人一出门,还碰上了先锋生产队的车。
这年头,下到18,上到88,夜不归宿,白天还从招待锁里出来,不出意外都得遭人蛐蛐。
多半还得带点颜色。
可先锋生产队的社员从不那样想徐老太,蛐蛐人半夜闲得发慌进城噶个人,信的人都比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