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3章 要原谅妈妈，好吗？

季凝含泪说出这句话后，盛临川也愣在了妈妈的怀里，不挣扎，也不仇视妈妈了。

这是小盛临川短暂的六年时光里，终于等来的一句道歉。

季凝还在用指腹不断地擦去盛临川鼻下流出的鲜血，“对不起，小川，妈妈想起来了，崽崽早就死了，你不是崽崽，你只是小川，你也是妈妈生的小川。”

听到这些，小盛临川脸上的惊讶转为了惊愕，黑白分明的眼睛睁的很大，已经盈满眼眶的泪水更多了，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伸出一双小手，把妈妈紧紧抱在怀里，哭着用童音不住地喊：“妈妈，妈妈，妈妈你别不喜欢我。妈妈，我想要你也喜欢我。”

盛永在旁微愣了下，但还是要靠过来，继续去抓盛临川，“把他给我，这小子今天要翻天！”

“不要，永哥！”

季凝一把将盛临川摁入怀中，转过身体，用大半脊背挡住孩子，仰头看着乞求盛永：“不要打他，不是他的错，永哥，是我错了……他还小，他不懂事，他今天才会这样和你讲话。”

盛永动作停顿下来。

季凝看着盛永，眼神是这几年从未有过的清醒，“如果说错，那就是

我做错，我不应该把小川当做崽崽的，崽崽已经死了，是我自己走不出来……是我让小川受委屈了。你不要打他了，他太小了。”

“阿凝，你……”盛永惊疑不定，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脑子清楚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讲什么吗？”

他怕季凝现在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东西、

所谓的‘清醒’，也紧紧只是这短暂的几分钟而已。

等孩子不哭了，她又会疯疯癫癫的把盛临川当成当年的崽崽。

但是季凝这次和以往任何一次病情发作都不一样，她抱紧盛临川，留着眼泪，很坚定地说：“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知道我生下的第一个崽崽已经死了。我现在脑子很清楚。是我们错了，不应该把小川当做崽崽的，你不要再打他了，小川也很委屈的。”

院子里只有季凝和小盛临川的哭泣声。

刚刚被推倒在地的菲佣这会儿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一起劝说盛永。

小盛临川躲在妈妈的怀里，听着妈妈说这些，一直委屈的搂紧妈妈，嚎啕大哭。

眼泪和鼻血全部糊在了季凝的衣领上。

那天，妈妈的怀抱很温暖。

妈妈给他擦拭血水的手指

也很温柔。

这是在盛临川的记忆里，妈妈对他最温柔的一天了。

最终盛永收了怒火，看在季凝求饶的面子上，放弃了对盛临川的继续责打。

盛永把季凝从地上搀扶起来，试图把盛临川从妈妈的怀里接过来抱进屋子。

可季凝没有松手，还是把小盛临川紧紧搂在怀里。

盛临川更是把头深埋在妈妈的怀里，根本不愿抬头看盛永一眼。

一直送着母子两人回房，盛永都没有放下心，而是拿出了精神病医生给季凝配好的药物，随时等着季凝发病，胡言乱语的时候给季凝吃药。

但是，盛永从下午守到天黑，季凝的精神状态都相对稳定。

没有像是之前那样，会放开盛临川去找崽崽，更没有把盛临川当做崽崽来呼唤。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季凝都把盛临川抱在怀里，用毛巾擦干净盛临川脸上的泪水和血迹，给孩子破损的鼻腔里上了止血的药粉，又带着盛临川去换了干净的衣服。

她很清醒，全程喊的名字都是‘小川’，而不是‘崽崽’。

小盛临川一直受宠若惊，总是欢喜又不安地看着季凝，他很珍惜妈妈能这样喊他的小名，但又怕

下一秒妈妈突然又不正常了，又会抓着他的胳膊喊他‘崽崽’。

这一下午，盛永和盛临川父子二人都各怀心事，精神高度紧张。

但季凝始终清醒。

在临睡前，她知道盛临川不安害怕，还抱着盛临川一起入睡，一边拍着盛临川的后背，一边告诉盛临川，“小川，不怕。你的确是有哥哥的，你的名字也是用的他的名字。妈妈是很喜欢你的哥哥，可你也是妈妈的孩子，妈妈也喜欢你。”

“真的吗？”小盛临川马上追问，小手抓紧季凝的衣摆，“我不是赠品，对吗？”

“怎么会是赠品呢？你也是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呀。”季凝另一只手轻抚了一下盛临川的额头，“你不要生我的气，我这几年都病糊涂了，你要原谅妈妈，好吗？妈妈对不起你，但妈妈不是故意的。”

“妈妈，我不生气了，我不怪你。”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直被季凝带大的，最渴望的就是季凝的关爱了，又怎么会真的和妈妈计较。

他干脆松开季凝的衣摆，用小手臂去勾住妈妈的脖子，“妈妈，爸爸是不是对你不好，他太凶了，我不想要他做我爸爸，我们换一个爸爸好吗

？”

“不行的小川，你不要这么想……”季凝语气慌乱，还夹杂着一丝痛苦，“你还小，你跑不出去的，等你长大了，如果不喜欢这里，你就可以离开了。”

“那我带你一起走。我们不要理他！”小盛临川还在记恨盛永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