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真的两不相欠了

已经来不及阻止，冯乘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盛临江站在屋子中央，冯承站在病床前。

屋子里很安静。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余未晚身上，盯着她的面庞，小心翼翼地看她的反应。

在余未晚身前的小桌板上，放着好几份文件。

其中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就是离婚协议书。

此刻余未晚坐在病床上，一头长发用黑色的发圈简单扎在脑后，脸色是不健康的白，双眼正盯着那份离婚协议书。

安静中，冯乘又开口了，“只要您在这份协议书上签字，后续的手续会由我来完成。您只需要签下‘未晚’这个名字，您就是自由之身。”

“你怎么还说？”站在旁边的盛临江不干了，扯着冯乘的胳膊往后扥，“你找晚晚说这些，你都没跟我商量一下，她今天才刚清醒！”

冯乘被拽的后退两步，可还是继续说：“还有那十吨黄金，繁总在遗嘱中也留给您了。放在大马国的马来亚银行保险库内。现在您是指定继承人，密码在繁总给您的书信中。”

“冯乘！”盛临江低吼了一声，抓着冯乘就要往外走。

冯乘被固执地站在原地，跟余未晚道：“余小姐，我知道您不喜欢繁总，但他已经死了，这是他生前最后的遗愿，我受繁总委托，是一定要把这些话转告给您。请您理解我，也请您不要在记恨繁总，他已经在竭尽全力去补偿您。”

“走！”

盛临江抓着冯乘的胳膊往门口拖拽，他还是不信繁夜能死的这么痛快，他现在要抓着冯乘问清楚。

可只是把冯乘拖行了两步，就听到晚晚轻声喊了一句：“江临。”

盛临江立即松开冯乘，不安地走到晚晚那边，小心翼翼地看她：“晚晚，你，你还好吧？”

余未晚把手里的协议书放下，看了盛临江一眼，“你让冯助理说完吧。”

“……好。”

盛临江放开冯乘，站在一边。

冯乘又重新走回到病床前，看着已经十分憔悴的余未晚，面容沉重地说，“繁总出事之前，还在跟我说，想要补偿您，想要让您的病好起来。对于您的治疗费用，和针对您病情的药物研发费用，繁总之前已经全部支付过，您不用担心药费问题。”

余未晚没有马上回答，好像实在发愣，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正前方。

几秒后，才答：“我知道了。”

“繁总放心不下您，所以之前也多次嘱托我，让我没事就过来探望您，有任何需要，您也可以找我。”

“知道了。”她应声，语气是缓慢平和，听不出欣喜或者悲伤。

“余小姐……我建议您，就算不想要辰星那些股份，也请不要低价抛售。那样会让辰星易主。辰星是繁总创立的没错，可现在……它也关乎着上万人的身家性命，辰星如果垮了，许多员工和一些股民也会平白遭难，国内就业困难，各个地方都在大量裁员，工作很难找，可房贷却一直压着。很多人，就靠着辰星发的工资在活命……”

冯乘说的异常诚恳，对于辰星，那也是他的心血，更是成千上万员工赖以生存的保障。

“我知道。我不会乱来。”她有了反应，转眸看她，“我知道那种地步。”曾经的余家，曾经的众城集团，不也是如此吗？

“余小姐……”冯乘又靠前一步，眼神闪烁地看着她，迟疑了好久，才鼓起勇气问，“您现在……还恨繁总吗？”

余未晚的双眼睁大了些，眼神出现了一瞬的恍惚：“他死了是吗。像梦一样。”

冯乘呼吸艰涩，说：“繁总真的走了。您不会再见到繁总。永远不会。”

“这下，我和繁夜真的两不相欠了。”她眨眨眼，视线从冯乘移开，掠过病房，看向窗外的天空，喃喃地说，“人死债销。他自由了。”

“谢谢您，余小姐！”

冯乘知道，她能给出这样的回答已经很宽容，临走前，他对余未晚深深鞠躬。

冯乘下到一楼大厅的时候，还见到了刚刚赶来的赵正焱。

没有意外，冯乘对赵正焱颔首示意，然后拔腿就走。

但赵正焱却一把扯住冯乘的胳膊，语气还是震惊：“你家繁总，真的出事身故了？”

“新闻和讣告已经报道出来，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冯乘说这句的时候还算平静，可下一秒，声音哽咽，“繁总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赵正焱摇头，“他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不可能自己飞机安全系数那么低，或者有隐患他却不知道，私人飞机起飞之前都会有专业检查……”

“赵总，这个世界上总有意外发生，”冯乘打断他，语气比刚才在病房里要强势一些，可仍带着悲切，“繁总也是人，他不可能预料到所有意外。”

说完这句冯乘说了一句‘告辞’，拨开赵正焱的手臂离开医院。

赵正焱盯着冯乘离去的背影看了两眼，纵然对繁夜突然离世的事情还有很多疑问，可还是选择先去找晚晚。

……

病房里，余未晚在整理冯乘送来的那些文件、书信。

文件她打开看过，但放在信封里的书信始终没有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