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病房里，繁夜安静了几秒，才道：“我哥不肯见繁星，他之前说没有这样的妹妹，就是真的没有，还安排她去修道院里住五年，不许她再出来。赵正焱那边，我会处理好这件事。如果你想见他，我会尽快安排。”

“不用让他过来了，等过段日子，我要回津海市一趟，我想回家看看，也顺便拜访她。”她想给父母扫墓，想看那条大锦鲤。

埋着头，他声音低沉：“好。”

余未晚没再说别的。

病房里是短暂的安静。

片刻后，他稍稍抬起下巴，询问出声，却没有看她：“我让你觉得很痛苦吗？”

“……”怎么会不痛苦？从前跟他的记忆，三年的婚姻时光，还有离婚后所有和他有关的事情，现在想来，全是痛苦。

可是她不能说，她不想给繁夜任何压力，她怕他会切换成薄夜。

繁夜好像知道答案，又是道歉：“对不起。我知道你其实不想看到我，但我没办法……我根本没办法……”

“我知道。”她无奈一笑，她已经看明白了，越是赶走繁夜，越是适得其反，他的精神支柱好像和她绑定了，已经撕扯不开。

她看他一眼，开始躺下：“就先这样，我想睡了。”

“好。”

他不多言，起身就走。

房门关上，退出病房，他站在病房门口久久，面向着一扇闭合的白色房门，没有离开。

许久后。

走廊重新有了脚步声，繁夜一袭深色衣衫，渐行渐远，融入幽暗。

医院，院长办公室。

这间医院是繁家投资建设，繁家是医院最大股东。

院长面对繁夜，很是谨慎和恭敬，把刚刚出来的检查结果全部摆在他面前。

旁边是的主治医生也在，跟繁夜分析解读检查结果。

起先繁夜的神情还很淡漠，直到主治医生拿出余未晚核磁共振的片子，选出满是颅脑图片的那张，随着一声的签字笔在片子某处轻点两下，他脸上的淡漠就像冰层一样碎出裂纹。

几番分析后，院长在旁提议：“繁先生，我们的建议最好不要出院，尽快展开有效治疗，而且……这件事，最好对病人保密，病人的心理也关乎治疗效果。很多病人一了解真实情况，就会心理崩溃，这队病情也很不利。”

院长说的委婉，但主治医生的话更直白，“繁先生，您太太最好从明天就开始进行治疗，她的病情不能拖，如果不进行任何干预，最多半年，快的话也许只有……”

“咳咳。”院长及时打断年轻医生的话，然后陪笑着跟繁夜沟通，让繁夜今晚就做出考虑。

繁夜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茫然迷惑：“为什么会这样，她之前体检过很多次，明明她已经痊愈了。”

“这个很复杂……但是一般都是跟免疫力低下，或者长期劳累所致。当然精神刺激也是一个主要原因。过度紧张刺激会导致免疫系统崩溃……”

精神刺激？因为薄夜吗？

繁夜想起了脑海中闪过的一些画面，包括‘自己’摔砸孩子，包括暴力对待她，将她摁在书桌上……

院长又说了一些关于病情的话，说完许久，繁夜看着片子上那块阴影，一动不动，整张脸像是戴了面具，僵硬的不成样子，好像做不出一点表情，但眼底的惊骇却清晰可见，眼神是错愕且惶恐的。

就在院长和主治医生互换眼色，打算先行离开时，坐在主位上的繁夜说话了。

声音好似钝器划过砂纸，粗粝又艰难：“如果现在进行治疗，用最好的技术和药物，能维持多久？”

……

梦里。

余未晚又梦到了以前的事情，梦到了津海市的一些人，梦到了大哥，梦到了盛临江，还梦到了盛临川。

梦里不知身是客，看见盛临川的时候，还要拉着他一起去湖上公园划船游玩。

梦醒的时候，看到医院的病房才想起，盛临川不在了，她也不是以前的余未晚……

窗外天色以明。

余未晚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

只是十来步的距离，但她走的比以前要慢，身体只觉得累，除去累，没有其他的感觉。

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天色更亮，身后的病房外间的房门也开了。

门口传来繁夜的声音：“怎么不多睡，是哪里不舒服吗？”

余未晚回头，看到了繁夜已经走了进来，站在病房套间外面的客厅里。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问题，他的眼圈发青，面容比昨天还要憔悴，好像整晚没有休息。

“我只是睡够了，就起来了。你好像一整晚没睡？”她问出心中疑惑。

“没什么，处理一些事情。”繁夜还是站在原地，“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为什么这么问？余未晚先是疑惑，然后摇头，“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脖子也没那么疼了。”

“除了脖子，有没有哪里难受？”

“没有啊，”她答完，忽然朝他靠近两步，“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靠近，他应该是欢喜的。

可他此刻却欢喜不起来，在她走来的时候垂下眼帘，语